这还是潘芙蓉头一次在安延面前如此失态。她瞪大了眼睛看他,眼里满满的不可思议。
好在安延喜欢她,见着她这般情态亦觉可爱。
“先皇和母后早逝,朕是太皇太后一手带大的。太皇太后精通医理,朕自小耳濡目染,也识得一些药材。朕闻得出来,今日匣子里的香,与你平日所用的香,是不同的。”见潘芙蓉实在太过惊讶,安延便解释给她听。
“可是……可是……”潘芙蓉终于恢复正常,无措着揪着手,泪光盈盈地看他。
“朕与你亲厚许久,自然知道那香于人并无大碍。只是宫中禁用此物,你还是别用了。朕许诺不会冷淡你便是。”安延温柔地揉着潘芙蓉发,心中柔软至极。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在她面前他就想做一个英雄,哪怕是必须打肿了脸硬上,他也甘之如饴。
潘芙蓉的泪水不由分说地落下,“皇上……为什么要待我这么好……这么好……”
夜里安延没留潘芙蓉侍寝,独自一人宿在了紫宸殿。
他心里到底惦着凌贵妃,知道此时留下潘芙蓉,凌贵妃面上必定不好看。
安延怕事,只怕媚香事件还有什么后续,之后的半个月他刻意既不踏足贵仪宫,也不去舒华院。直等到他觉得事情已经被人淡忘,这才离了和仪宫,先去找凌贵妃叙旧。
这安延前脚刚从和仪宫出去,潘芙蓉后脚就到和仪宫拜见张淑妃。
“姐姐,你要为我出气!”潘芙蓉一进门就拉着张淑妃撒娇。
“出气?”张淑妃作不解状。
潘芙蓉一脸愤愤,“凌贵妃欺人太甚!”
张淑妃闻言笑了,“我道什么事呢。媚香一事不早过去了吗?后来也证明了妹妹是清白的,凌贵妃自讨了没趣。妹妹怎么还记在心上呢?”
“怎么可能过去?”潘芙蓉大呼出声,怒气冲冲地说着,“自我入宫,凌贵妃便处处针对我,我愈是忍耐,她便愈是欺我,我已经不想再忍让了。姐姐你主意最多,快给我出个主意,告诉我怎么样才能给凌贵妃一个下马威,叫她不敢再来招惹我!”
张淑妃眸子一转,顺口接上,“妹妹若如此苦恼,何不让右相大人替你出出主意?”
“右相大人才不管嫔妃争宠这等小事……”潘芙蓉话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捂住了自己的唇。
张淑妃心领神会地看着她,“这么说,右相大人真的一直在背后支持你?”
潘芙蓉有些为难地左右看看,瞅瞅左右,发现人都被张淑妃打发走了之后才压低声音对张淑妃道,“右相大人不许我到处宣扬我和他的关系。姐姐应该也知道,我父亲只是个小小的御史,而我,不过是御史府上庶出的女儿。依着我的身世,若无右相大人照拂,怎么可能入宫?”
张淑妃理解地点了点头。
潘芙蓉像找到了知音,拉着张淑妃的手娓娓道来,“姐姐,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喜欢皇上。你知不知道皇上救过我的性命!如果没有皇上,我早就死了。赏花会上这么多美人,皇上单单记下了我,全靠右相大人的提点。没有右相大人,就没有今天的我。右相大人之所以送我进宫,就是看中我是真心喜欢皇上,会对皇上好。”潘芙蓉说到这里嘟了嘟唇,委屈道,“其实皇上真的很好很好,只是不爱上朝。我相信只要皇上多多上朝,多跟朝中大臣接触,大臣们一定会渐渐明白,皇上是一个多么好的皇上!皇上他,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代明君的!”
见潘芙蓉满脸期许的样子,张淑妃似乎有些理解右相大人为什么会选她。整个大玄,恐怕也只有右相大人和眼前的潘芙蓉会相信,安延还有成为明君的一天。
“但是,不管我在宫里受了多少委屈,右相大人只会叫我忍。上次我父亲落难,我也不敢去求他。待好不容易让皇上答应救父亲,还被他狠狠骂了一顿。”潘芙蓉委屈过后,又开始愤愤了,“可这么忍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难道我要一辈子被凌贵妃欺负吗?姐姐,”潘芙蓉拽紧了张淑妃的手,低声恳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张淑妃心中疑虑还未完全解开,自然不会轻易松口,只继续试探潘芙蓉,“妹妹要我帮你,可先得跟我说实话。”
潘芙蓉只当张淑妃已经答应,想也不想便接口道,“姐姐只管问。”
只是张淑妃一提问,潘芙蓉便开始为难,“媚香之事,你当真清白吗?”
潘芙蓉在张淑妃的注视下纠结了许久,最终一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我起先不知道宫里不能用媚药,所以在香里加了一点点。姐姐,”潘芙蓉紧张地看着张淑妃,“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尤其是右相大人,他要是知道一定很生气。”
张淑妃却更奇,“那为何三位太医,异口同声说你的香没有问题?”
潘芙蓉庆幸地回她,“说来也巧。刚好前面的香用完了,凌贵妃搜出来的香,是上次家姐来看我时顺道捎给我的。我想起上次姐姐的提醒,没敢再动手脚。”
张淑妃对了对时间,又回忆了一下上次潘芙蓉给她香丸时锦囊里的香丸数量,发现这个巧合发生的概率确实很大。
“姐姐,”潘芙蓉见她面色凝重,有些紧张地看她,“我再也不敢了。你千万别生气呀。那次姐姐提醒我,我心里其实也怕。只是姐姐一直没给我回话,我以为别人验不出来。”
“其实姐姐也是对不起你。”张淑妃急忙为自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