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舒华院,自然见不到潘芙蓉。
潘芙蓉还被留在紫宸殿,跟安延如胶似膝呢!
妒火中烧的凌贵妃将火气对准了留守舒华院的流香。
“贵妃娘娘,仁妃娘娘还在紫宸殿,您要是急着见她,不如移步紫宸殿?”
“啪!”凌贵妃的回应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好不懂规矩的奴才!我的位分在仁妃之上,我既来见她,难道她不该赶回来迎接?”
这分明是强词夺理。这宫里最大的就是安延,眼下潘芙蓉被他留在紫宸殿,谁敢去请她回来?
流香吃了亏,也不敢回嘴,只跪下请罪,“贵妃娘娘息怒,奴婢不敢了。”
“哼!”凌贵妃重重地哼了一声,跨过流香径自进了舒华院。
流香刚刚吃了一掌,哪里敢拦,眼睁睁地看着她推开主卧,打开了衣柜。
那个镶了红宝石的红木匣子静静地躺在里面,像一个盛装打扮的新娘子,正娇羞地等待着新郎的临幸。
凌贵妃令人拿了匣子,带着人气势汹汹地赶到了紫宸殿。
到紫宸殿门口,未及通报,先听到潘芙蓉银铃般的笑声自殿中传了出来,“皇上,你好厉害!”
虚伪!做作!无耻!凌贵妃立在门口,在心里大骂。天下谁不知道安延什么德行?那个女人居然还能不带半点恶心地这么夸奖安延!而安延那个装满猪油的脑袋居然也相信她的假话吗?
待得小李子通传完毕,凌贵妃进门,差点没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安延居然在批、奏、折!
安延那颗只想着酒色美人的脑袋能看懂几份奏折?谁不知道而今大玄国的朝政如果没有右相大人撑着,大玄早就垮了。让安延批奏折?这不是给大玄添乱吗?
可是显见地安延根本看不懂凌贵妃眼中那份忧国忧民的赤忱,他已经完全被潘芙蓉夸张无比的赞赏迷了心智,正兢兢业业地在给大玄国添乱的伟大事业上勤奋地奔跑着。
凌贵妃自然不知道此前潘芙蓉已经跟任右相通过气,送到紫宸殿的折子都不再似以前那样挑紧要的送,而是专挑一些易于解决或者可左可右的小事呈上。这一来二去,安延先在潘芙蓉这里感受一番泛滥的崇拜,再在任右相那里听一遍他处事得当的称赞,竟然真的开始试着处理一些简单的政事了。
“急着找朕什么事呀?”安延见凌贵妃自进门开始便神游天外,连礼都忘了行,忍不住出声提醒她。
凌贵妃这才惊觉失态,急忙跪下行礼,“臣妾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安延心情好,脾气更好,和颜悦色地让她起身。
凌贵妃谢过恩,便直入主题,“启禀皇上,臣妾昨日收到情报,说是宫中有人私用媚香,狐媚君主。臣妾协理六宫,为了皇上圣体安康,特来请旨将此事清查。”
“媚香?”因为凌贵妃将这两个字咬得极重,安延也不由得跟着重复了一遍。
将凌贵妃的话咀嚼一阵,安延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潘芙蓉。
宫中就属她用香最特别,仔细想想,每次他闻到她身上的香,确实都忍不住意动情迷。难道她的香里,当真掺了什么不该掺的东西?
他疑惑的目光触到潘芙蓉,潘芙蓉却显慌乱地避开了他的眼。
这个小动作自然也没逃出凌贵妃的眼睛,她心中得意更盛,继续进言,“皇上,臣妾在舒华院搜出一个可疑的匣子。据说只有仁妃可以打开。臣妾觉得,为了皇上龙体着想,还是请仁妃在大家面前,将这匣子打开,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安延虽然有了疑虑,但心里还是护着潘芙蓉,便想先将事情压下,再单独问问潘芙蓉,只是还未开口,便见潘芙蓉白着脸跪在了地上,双眸含泪,期期艾艾地苦求,“皇上,臣妾断断不敢做任何伤害皇上的事,求皇上相信我,不要听信贵妃胡言。”
潘芙蓉脸上的慌乱和凄楚叫安延心生不忍,下意识地想要安抚,“朕相信你……”
话未说完就被暴跳而起的凌贵妃一口截断,“皇上相信她,就是说臣妾是在胡言了?”
安延一怔,这才发现刚才潘芙蓉的话有问题。她为自己求情也就罢了,何苦将凌贵妃拉进来?这样的话,只要他一表态,就必然会得罪她们其中一方,叫他如何是好?
正迟疑,潘芙蓉又拉住了他的衣摆,泪珠儿似雨点滚落,“皇上,臣妾对你的心意,苍天可鉴!臣妾不介意任何诬蔑侮辱,只求皇上相信臣妾。”
安延心软到不行,只是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凌贵妃也跪了下来,对他苦求,“皇上相信她,难道就不信臣妾?臣妾所做一切都是为了皇上着想,若有半点异心,天打雷劈!”
方才凌贵妃暴跳如雷,安延只觉她太过逼人。眼下她软下姿态,安延立刻想起往日情谊,急忙过去扶她,“贵妃快起来,朕绝对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凌贵妃一见哀兵政策好用,哪里肯起来,继续哭诉,“臣妾协理六宫,听闻有人破坏宫规,岂能坐视不管?眼下不过是叫仁妃打开匣子,她便推三阻四,若非心中有鬼,何以如此?”
安延一听,觉得挺有道理,便转向潘芙蓉,“仁妃,既然如此,你就将匣子打开,以示清白。”
没想到潘芙蓉坚决不从,“皇上明鉴,臣妾不曾做过任何有违宫规之事。皇上若是不相信臣妾,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愿领死罪!”
安延一听潘芙蓉说得这么严重,不由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