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耳边却传来段无妄的讥笑声:“不用摸了,那玉佩本王压根没带上身上。”
趁着昏黑暮色,虞锦庆幸自己脸上淡淡的浮红不会被段无妄瞧见,却也不用再假以辞色,趁着段无妄暗笑分心之时,变掌为刀看向誉王的臂膀,逼他松开了自己的脉门,迅疾起身站在离他丈余远的地方,伸手点燃离自己最近的灯烛,房间内恢复了明亮。
段无妄双手垫在脑后斜卧在榻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虞锦,说道:“你想要做什么,给本王说一声就是,看在你与本王同门的情谊上,本王不会不帮你,又何苦要自作主张惹祸,让本王来替你收拾着烂摊子?来,将那东西还给本王,本王不追究你的罪责就是。”
虞锦不动声色,说道:“王爷口口声声说的那样东西,到底是何物?听王爷这口气,难不成真在我这里不成?”
段无妄眼底郁色渐重,却始终不露怒色,轻笑出声,说道:“瞧你这一脸无辜的模样,要不是本王早知晓你狡猾得紧,真真就被你骗了。不过话又说出来,能从乾坤门里出来的人物,又岂能小觑?说不定本王见识到的还不及你深藏不露的手段的十分之一呢。”
“彼此,彼此,”虞锦既不肯定,也不否定,淡淡问道,“王爷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能顺着香味找到我藏身的府邸,我又怎么不能沿着这香味找回来?”
虽是平平淡淡地一句话,虞锦却陡然心惊,要知道当日虞锦能够凭着特殊香料激发沉水香散发出来的静水香追过去,是因为香味刚刚散发在空气中不久,可是这几日过去,香味早已被冲淡,几近虚空,段无妄却仍旧能找回来,这份本事虞锦自叹弗如。
虞锦记起师傅曾经跟自己提过段无妄的师傅慕容城,一身武艺出神入化,只可惜触犯门规被逐出了师门,虞锦永远都不会忘记,当自己追问慕容城触犯了哪条门规时,师傅面如死灰的神色……
以段无妄这样的资质,只要慕容城悉心调教,又何愁不能习得非凡本领?
突然,房门外顿起吵嚷声,恍若是涌金楼的前院起了火,虞锦悄悄移步,想要趁乱离开,那段无妄恍若一眼就看穿虞锦的心思,一跃起身站在虞锦身前,不急不怒。
虞锦知道自己如若没有一个交代势必难以轻易离开这个房间,于是朝段无妄说道:“王爷告诉我此番来阳城的目的,我便如王爷所愿噬道。”
她只是说如他所愿,却没有说将金色羽箭交还,他也不点破她,只是说道:“乾坤门探听消息的本事天下无双,你自己去查便是,又何必要从本王口中捡现成的便宜?”
虞锦见他不松口,于是也退让半步,说道:“三日后,城外天容阁,王爷将玉佩带来,我便将王爷想要的东西交还。”
话音未落,门被一人大力撞开,虞锦知道定是断曲来接应自己,趁着段无妄防卫之际,侧身滑步就着断曲伸过的手借力飞跃而出,待到段无妄追出房门,那两人的身影早已消匿不见。
断曲将手里的名单交还给虞锦,说道:“这七名大臣,不包括虞大人,都是石相党羽,包括虞大人,那便是都受过宁王的恩惠。”
“这么说来,我父亲是其中唯一的异数?他与石相不和?”
“可以这么说。石相一直借机打压虞大人,近处不说,远在八年前就差点将虞大人以通敌叛国之罪问斩,后来查清是另有其人,才险险被释放。”
虞锦水眸一暗,又是八年前,到底八年前发生了什么?
“你怀疑那金色羽箭是谁拿走的?”
虞锦恍若未闻,心底却浮起一个人的影像,她望着涌金楼外,目光一直迷离,宛如思绪被这滔天火光吞噬,远处那抹紫色身影在火光中闪现又快速消逝。
待到次日清晨,虞锦让程衣扮作书童追随在虞展石左右,一方面保护他安全,一方面可以探听案子近况。
过了午,虞锦则带着程衣去往佛堂去见虞屏,路过段丽华的住处时,虞锦驻足,透过半敞的院门,虞锦见段丽华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扎风筝,不禁有些蹙眉,低声说道:“不对……”
程裳不解,问道:“小姐,有什么不妥?或许段氏就是思念小少爷得紧,所以才会扎个风筝缅怀下。”
虞锦吩咐程裳,说道:“你去找断曲,要他去虞志墓前看看,如有异状,即刻回禀。”
程裳这时似也悟到了什么,带着惊异又不可置信的口气,试探问道:“小姐,你是在怀疑小少爷……”见虞锦看向自己,再也不敢多言,疾步而去。
这还是虞锦第一次进虞屏的院子,这前院是虞屏的居处,后院则是虞屏修行的佛堂。
虞锦穿过前院时并没有人瞧见,走进虞屏所在的佛堂时,刻意压低了脚步声,待到佛堂门口便跃步攀上门廊的梁柱,看见佛堂内只有一个丫鬟雁儿守在里面,静寂无声,没一会有个丫鬟将饭菜送进来,雁儿接过去,与那丫鬟寒暄了几句。
虞锦本以为会见到虞屏出来进食,再不济雁儿也会将斋饭给虞屏送去。谁知雁儿虚掩上门,将斋饭摆在桌上自顾自吃了起来,随后将吃剩下的斋饭又随手倒在院子的木桶里,不一会,墙角处的猫儿狗儿便跑过来就着那剩饭残羹吃了起来。
虞锦趁机闪进佛堂内,隐在佛像后一动不动,直到雁儿略有些疲乏地伏在桌几上打盹,才打量起佛堂内的布置。这佛堂并不大,只不过三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