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本准备去见虞屏,谁知在出房门之时被程裳拦住,程裳告诉虞锦,她从虞屏的丫鬟雁儿的嘴里得知,虞屏已进佛堂,吃斋念佛,五日后才会出佛堂。在此期间,任何人都不得打搅,就连虞展石也由着她。
“这个二小姐可真是个怪人,每月里都有十天八日地守在佛堂。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也不觉得憋闷。”
程衣瞪了程裳一眼,低声说道:“裳儿,二小姐好歹是小姐的亲妹妹,以后不许你用这种口气议论她。”
程裳委屈地倚在虞锦身侧,虞锦笑了笑,没有言语,可是她心中也与程裳有同感,这个虞屏的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怪异,虽然温言细语,却总令人觉得飘忽不定。
“不过,那断曲却无意中探听到了虞夫人的来历。”程裳本想卖关子,见程衣沉下脸来才打消念头,说道,“她原本是宁王李通的侍妾,八年前李通受先帝召见回阳城之时,身边服侍的就是这段氏,后来却不知为何,李通就将段氏送给了虞大人,小姐的娘亲去世后,虞大人便将段氏迎进了门。”
虞锦抬眸,眼里浮起一层冰霜,程衣、程裳见她如此神色,不敢惊扰她,相视一眼悄悄退了出去。
次日,虞展石下朝后,便让人请虞锦去了书房。
虞展石满脸愁郁,急道:“今日朝堂之上,数位大臣上奏阗帝,均受到誉王铁羽卫的埋伏,虽无伤亡,却都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石相当即弹劾誉王擅离梁川回到帝都,又试图谋害忠良,实在是欺君罔上理当处斩,众臣附议,阗帝一时不好裁决,交由督律司调查,督律司的郑岷郑大人抱病未曾上朝,石相当朝举荐,将这烫手山药扔给我,阗帝竟也同意我这从三品的督律司卿来查办此事,期限为十日。”
虞展石递手过来,见手心处躺着一枚缀羽利箭,上面刻了一个“誉”,正是段无妄的铁羽卫的专属兵器,说道:“父亲可是也受到了埋伏?”
虞展石点头称是,只是与其他几位大臣一样,这枚羽箭是射在轿门上的,所以在场之人,无一人伤亡。
“誉王的铁羽卫不是浪得虚名,如果都是这般箭术,也不足以震慑天下了。很明显,那些人根本不是想要你们的命……”
虞展石紧接着问道:“那些人?锦儿,你也觉得这根本不是誉王的手笔?只是那些人为什么会嫁祸远在千里之外的誉王?这十日期限,为父当真是心焦不已啊。”
“父亲唤我过来,是想要我帮着查案?”
“正是。毕竟那誉王也算是乾坤门下的,你好歹能熟知他的路数,只盼着你能帮着为父解了近忧才是。”虞展石目光期翼,望着虞锦,想得到她肯定的回答。
虞锦暗自叹气,应了下来,让虞展石将今早上遭遇伏击的大臣名单给自己,临出房门之时,思量再三,还是不曾将誉王早已进了阳城之事说给他听,稍一顿留,便提步而去。
虞锦细想,那段无妄虽看似潇洒不羁,可实则心思聪颖,擅玩权谋之术。今晨之事,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派真正的铁羽卫刺杀大臣,这手段看似卑劣笨拙,可是谁知这不是段无妄利用这无人相信是出自他手笔的手段震慑朝廷,否则又怎么说出他擅进阳城的情由?其二,便是有人拿了调动铁羽卫的信物金色羽箭,假借誉王之名,指挥铁羽卫袭击大臣,造成誉王有反叛之意欺君罔上的假象。可是,这也有些说不通,那金色羽箭在自己的手上,不可能有人会拿着金色羽箭号令铁羽卫行动东大陆。
虞锦伸手入怀,倏地,眼神一沉,神色已变得凌厉疏淡。
是夜,涌金楼。
“昨日才叫程裳回去,你怎地又亲自过来了?是怕誉王那边有什么动静吗?别急,我替你看着呢,任何风吹草动都不会逃过我的眼睛。”断曲脸上一直挂着他招牌式的笑容,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却又不知道哪一刻就会出手害人。
断曲朝虞锦递过酒盏,这一次虞锦没有推拒,递入口中,饮了一口,又有些介意这酒不够香洌,蹙了蹙眉。
“誉王的金色羽箭不见了。”
断曲笑容顿时消失,要知道能从虞锦身上拿走一样东西的人,绝非等闲之辈,琅琊环佩被誉王段无妄拿走倒也罢了,这金色羽箭又是谁从虞锦身上窃走的?
“你怀疑就是窃走金色羽箭的人,调动铁羽卫行刺大臣借机陷害誉王?可是又为什么不趁机将那些大臣杀死,那样岂不是更容易将誉王推上风口浪尖吗?”断曲正色道。
“我也是有此疑惑,”虞锦将一份名单交给断曲,说道,“你拿着这份今晨遇袭的大臣名单去查一下,这些人到底什么底细,是谁人的党羽,平日里又与何人走得亲近?”
断曲拿起名单,没有丝毫耽搁,从窗口一跃而下,迅疾掩在巷口后消匿不见。
虞锦在房中略作停留,正待离开之时,却感觉到有陌生的气息逼近。虞锦伸掌将房内的灯烛拂灭,屏息隐在床幔后,见门被无声推开,有人影闪进藏匿后,再无声息。
房间内,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肯先出手,谁也不肯先暴露自己所在的位置。
半晌,虞锦将发钗上的珍珠取下一颗来,朝门侧屏风掷去,趁着珍珠弹在屏风上的响声掩盖,虞锦正要滑近窗口跃下,谁知,已有人影先行一步堵在窗口,虞锦与其近身相格,几招下来都没讨到任何好处,虞锦正要弹出袖口的匕首,谁知那人像是洞察先机一般,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