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母怎么知道她中了毒?甚至连解药都准备好了?
此刻,凌婉歌是有点怀疑那天救了自己的时候,袁母便已经向自己下了毒,为的就是以后向蒋府求亲做铺垫。
因为作为当地人的袁母,肯定知道小气的远近驰名的蒋府,因为她身中奇毒,定是不想收容她的。
不过这种想法转而又被自己否定,如果真是她下的毒,而今她还未与她儿子同房,她便帮自己解毒,难道就不怕自己这个时候逃走吗?
但是,她又为什么要帮自己解毒?是因为看她如今还算乖顺吗?
百思不得其解,凌婉歌静默的喝下了药汁。
期间袁熙对她的关怀细致,比蒋府里的丫鬟还周到。
“阿罗,你等下,我把椅子搬出去,马上回来带你去晒太阳用早膳!”喂完了药,袁熙澄澈的眼眸亮晶晶的看着凌婉歌。
“嗯!”凌婉歌轻应了一声,看着他转而乐呵呵的出去了。凌婉歌望着他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儿,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凌婉歌这才抬眼打量了一眼所处的环境,这是间不大的茅屋。一张床铺,便已经占了房间三分之一的空间,床上罩着的不过是普通的红纱布蚊帐,比不上蒋府的华丽。
床头摆着一个陈旧的梳妆台柜,镜子旁边还摆放着昨晚未曾燃尽的蜡烛。
床尾与一扇窗并排的,便是一顶衣橱,之后再无多余物件。整个房间虽然简朴,但是干净整洁。
房间的门口与另一扇窗户并排对着床沿,凌婉歌抬眼看了下门扉。
发现门框与窗棂都是镶嵌在黄泥土里,这便是一间简单的农家黄土农舍了!透过朦胧的蚊帐,还能看见房梁上透过芦苇席戳出来的稻草。
按理上说,若是原本住着琉璃瓦,红砖墙壁,用的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到了与之落差这样大的茅草屋,心里肯定是不满不甘的吧。
可是凌婉歌却奇怪自己此时的心境,只除了逼婚那件事,她对眼前的景物似乎并不排斥讨厌。甚至想,如果以后她一个人去了其他的地方,能这样安置其实也挺好的。
凌婉歌正思绪万千,然后忍不住一惊。赶忙一低头,却见床尾的被窝里一阵拱动。继而被窝里,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贴近了自己的脚底心,挠的她脚心一阵酥痒。
凌婉歌一愣,这才想起,昨夜那只猫还在。想起那绒球,不禁微微一笑。
然后感觉那绒球在她脚底拱了一圈,挠的她忍不住想捉它上来的时候,它自己倒顺着她的腿爬上了她的肚子,一点点的自被子里拱到了她的胸前。
毛球似是怕被拒绝,卖乖的喵呜了几声,呼吸里发出呼呼的声音——通常猫儿高兴讨巧的时候,便会这样。
凌婉歌正抬手将它捞上来,袁熙便进来了。
“阿罗,我都弄好了,用早膳了!”然后看见绒球趴在凌婉歌身上,原本挂在脸上的笑便褪了,继而皱着好看的眉峰,赶忙上前抱起毛球道:“铃铛快下来,你那么重,会压坏阿罗的!”
说着,已经将绒球给抱了下来,接着往窗边走去:“好了,天都亮了,你自己去玩会儿吧!”将毛球从窗户推出去的时候,似乎还有点不放心,跟着又喊:“铃铛,记得不要和大黄玩啊,他上次还要咬你的呢,前天都把啊黑的耳朵咬出血了!”
凌婉歌听他这么说的时候,顿时就想笑。下意识的,就明白那大黄莫约是只狗,喜欢扑猫,又喜欢咬猪耳朵,而那啊黑恐怕又是哪家的猪了。而袁熙此时这个样子,根本就像是一个谆谆教诲的猫爹?
——
依旧是袁熙伺候凌婉歌穿上了衣衫,端来水帮她熟悉了一下。
昨夜脱都帮她脱了,穿衣服的事情凌婉歌便也不扭捏了。只道:无欲则刚!面前的人心性上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不过洗脸的时候,凌婉歌却是坚持自己动手……
待袁熙扶凌婉歌起来的时候,凌婉歌感觉到那药似乎已经起了作用,四肢百骸里隐隐有股热流在慢慢升腾而起。心里不禁一喜,便依旧随着袁熙的搀扶出了房门。
然后一抬眼,便看见屋外的景色——
袁家的茅舍总共有三间相连,除去她们新房的那间,还有正厅,被正厅隔开的那间应该是袁母住的。
靠近袁母房门外的一间小茅屋上还戳着烟囱,应该是厨房了。
整间茅舍背靠骊山,门前的地围着茅舍,被扎了篱笆,篱笆里种了些时兴的蔬菜。
他们所在的房间一出来,便有一口井,井边种着颗桃树,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偶尔一阵风过,便有花瓣被拂落。传来阵阵沁凉的香气,入鼻怡然清馨。
那桃树下还摆了一张石桌,石桌上摆放着的饭菜正冒着热气。桌上的菜色很简单,可以看得出,应该是昨天婚宴剩下的。
按这里的习俗,新婚夜是不许吃东西的。
而且,昨天心情复杂,凌婉歌也没有觉得饿。此时看着冒着热气的食物,也没有因为是剩饭菜就嫌弃的想法,突然只觉得饥肠辘辘。
这时袁熙直接扶着她在石桌旁的躺椅上坐下,然后自动自发的拿起旁边盛着白饭的碗又要喂她。
之后,袁熙一直就在喂她吃饭。凌婉歌也不客气,他喂,她就吃!
凌婉歌吃了几口,止住肚子里的不适感觉后,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的袁熙,他正在为自己剔去鱼刺。
今天的他褪去喜服,穿着粗布的长衫,腰间系着的也是一般的布带。一头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