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渐渐进入了深秋时节,枫叶红了,天气也是真正进入了秋高气爽的时候,这个时候,正是人们心情最为舒爽的时候,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觉得心情舒爽,那些个普通的老百姓,虽然也是有着自己的忧虑,但是也仅限于如何提高自己的生活和赚取银两之列,而那些纷纷扰扰的人们,恐怕不论是什么时候,也都沒有办法做到心情舒爽吧。
尤其是最近,朝中颁布实行了新的办法,也就是那《考成法》了,虽然说这《考成法》也不过是刚刚才出台沒多久,还沒有到显示它用处的时候,下面所有的官员们也都依然是我行我素,以前怎么干的,现在还是怎么干,但是虽然这些人表面上是这样,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们心里面就不担心,就算是嘴巴上再怎么呈口舌之能,可是他们越是说不担心,心中就越是会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不过这些人的烦恼最终也只是归属于这些人的,对于其他人來说,并沒有这一层担心,就如同如今的皇帝,朱翊钧就是沒有什么好担心的。
虽然说他贵为大明天子,肩上的担子也是沉重无比,但是对于现如今的朱翊钧來说,他可不是会被这种未來的烦恼而烦恼住的人,一來,如今他这个皇帝只不过是个空架子而已,虽然就他本人而言,对于这种情况心中自然是非常地不爽了,可是,有的时候,朱翊钧也会觉得,这么样也不错啊,最起码自己既然不管事的话,那么到时候就算是出事了,也找不到自己的头上來,那么,这么一來,那可就是轻松太多了。
也就是说,对于这么一个平日里什么都不管的皇帝來说,也不会有人來管他,那可当真就是神仙一般的日子了,如今的朱翊钧,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是不是前几天的那些个烦心事,让他也是有些不耐烦了,一进入了深秋时节,也变得懒散了起來,如今,全朝廷上下,除了事关《考成法》的事情之外,也就一件事是需要向他汇报一番的了,就是关于秋收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情对于朱翊钧來说,也实在是沒有什么过问的必要,他只需要坐在那里,等别人将卷宗拿來了之后,翻看一番也就可以了,甚至于,最近这段时间,朱翊钧根本就是懒得看了,那些什么哪里收获了多少粮食这种东西,虽然他也明白这是关系到民生根本的事情,但是也实在是沒有必要,所以,他最近都是让人读一遍,然后就算了事了。
对于朱翊钧的这种态度,并沒有人会说什么,甚至就连李太后也沒有责怪他的意思,毕竟这种东西,对于一个地往來说,想要看懂还当真是有些难度了,下面会有专门的人來审查这些东西,如果到时候有什么问題的话,自然会告诉他们的,有问題就等到问題出來了再说嘛,如果现在就神神叨叨的,也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題。
不过,若是仅仅就是这样,那倒也沒什么,但是最近这段时间,朱翊钧就连上课都提不起劲头來,如果说是张凡的话,那倒也沒什么,反正他在张凡的面前也放肆惯了,而且对于张凡來说,他也非常了解这个小皇帝,放肆归放肆,但是该学的东西他却是已经学到了。
可是最近,朱翊钧就连在经筵之上也是哈气连天的模样,根本就是无心学业。
最近因为朝廷通过了《考成法》的原因,张居正也总算是能够抽身一段时间了,这么一來,为朱翊钧主讲经筵的任务就又是落到了他的头上了,只不过因为前段时间,大都是由张四维前來代劳的原因,如今的经筵算是他们二人轮讲了。
对于张四维,朱翊钧还敢放肆一些,虽然张四维也是一副老古板的模样,但是心里却并非那么一丝不苟,朱翊钧稍稍有些懒散,他也能够容忍过去,反正,张四维主讲的全都是小经筵,朱翊钧就算是放肆一些也沒有什么关系,而且之后的考校,朱翊钧也都能够通过,张四维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但是对于张居正,朱翊钧那可是一点点都不敢散漫的,要知道张居正尤其是在对于朱翊钧的经筵一事上面,那是郑重非常的,根本就容不得有一丝松懈,不论是经筵大典,还是平日里在宫中随处的小经筵,张居正对于自己跟朱翊钧都是严格要求,根本不会放肆他一点点的懒散状态。
而对此,朱翊钧也是沒有办法的,一來他对于张居正有些害怕,这种害怕并不同于他对于冯宝的那种害怕,冯宝的那种就是强压,虽然两人之间因为身份的问題,朱翊钧如果有什么对于冯宝不爽的,冯宝也不可能直接对他做什么,但是冯宝却是能告状,只要他到李太后那里说一说,那么朱翊钧可就算是要倒大霉了。
而朱翊钧对于张居正的害怕,可不同于那种狐假虎威的方式,而是被张居正所表现出來的那种气质所畏惧,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虽然说如果真到要讨论的话,张居正身上也是有着很多问題的,但是这些问題却并不能够掩盖张居正会无意之中释放出來的,那种对于朱翊钧的威压感,朱翊钧所畏惧的,正是这个东西。
而即便是如此,这段时间以來,即便是张居正对于朱翊钧的影响,余威犹在,但是却始终是抵不过人的懒散,若是以前在经筵之上,朱翊钧若是敢有任何让张居正不满意的地方的话,张居正根本就不用说话,只要一个眼神,朱翊钧就顿时是一激灵,马上就得服软,而实际上,张居正正在讲经的途中,说着说着不然不说了,这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