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忧稍稍回神,清雅一笑:“无事,阁下也喜欢莲花吗?”那白衣男子见她展露的笑颜,不由勾起唇:“莲,花之君子者也双强,鹰王宠妻。我喜欢莲花的气节。”
沈清忧听他一说,也来了兴致:“巧了,我跟阁下一样。莲花虽是从淤泥里长出来,却还能这般清雅脱俗,当真难得!世人,真的是很难做到的。”
白衣男子闻言轻笑:“只要洁身自好,想要做到又有何难?!”
“洁身自好…只怕我早已没了资格……”沈清忧淡淡一笑,微微有些苦涩:“世俗就如淤泥,世人早已被这淤泥而沾染。即便想要‘出淤泥而不染’,可在旁人看来,也不过是怪异之举,显得格格不入不说,倒叫人觉得是在自命清高。”
闻言,白衣男子心下微愕,透彻的眼变得深幽:“夫人怎的这样丧气伤感?人,不都是为自己而活吗?又何必去在意世俗的眼光?”
沈清忧轻轻一笑:“我只是随口一说,阁下听听便罢,不可当真。”
说着,她看了看天色,又说道:“时候不早了,就不打扰阁下继续赏莲了。”言罢,她微微欠身,便由玉茭扶着移步走远。
那男子看着她清丽修长的背影,不由眯了眼,只听他轻轻低喃:“沈清忧…你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吗?是吗?”可回答他的,只有微微从耳边拂过的清风……
沈清忧回到偏院,只见她靠着美人榻,轻轻抿了一口茶,回想着刚才无意中遇到的男子。这样干净俊雅的男子,他的笑,竟莫名的拨动了她的心弦。沈清忧微微勾起唇角,一抹淡淡的笑意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
想到刚才走的匆忙,还未知晓那男子的名字,又为何会在府中?她连忙坐直身子,想唤玉茭去打听一下,可想到自己如今已是纳兰轩的侧妃,她凤眸微暗。他是谁,为何在府中,这些都与她无关,知不知道又有何妨?这般一想,她微微黯然……
这一日过后,纳兰轩依然没有来西院。王府的下人们都私下揣测,眼看沈清忧失宠了,慢慢的也开始懒怠起来,不似往日殷勤了。
梁云蓉见此,倒也并未多加为难与她。但李青青每逢遇到她都会暗里嘲讽几句,沈清忧也并不放在心里,日子过得倒也轻松。
倒是傅雅,她每隔几日就会来沈清忧的院里,陪她聊天解闷。而沈清忧对她的亲近倒也不反感,两人也极是合得来。倒也应了那句‘一见如故,眉目成书。’的句。
而这一日,玉茭一大清早就听到一些冷言碎语,心里很是窝火!她听着这些无稽的讹传,都想把那一张张臭嘴给撕烂了!可也只能在心里恨恨罢了,终是无奈的!
她愁着一张脸,轻轻的为沈清忧梳着发髻,忧心道:“夫人,王爷都快一个月没踏进我们院子了,您就不着急吗?!”
沈清忧闻言,从铜镜里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这是怎么了?我不着急,你倒先急了!”
玉茭见她还是这般不当回事,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道:“外面已经流言如沸了,可奴婢看夫人却是不以为意,我能不急吗?!”说着,她又似想到了什么,手中动作微微一滞,迟疑问道:“还是夫人不想报仇了?”
沈清忧闻言微微一怔,她拿起一支流苏金簪对着铜镜,插进发鬓,才缓缓说道:“仇自然要报,只是如今的形势,我还需多作考量。至于那些流言纷扰,我不在意,你就更不需要在意了!”
玉茭有些听不懂她的意思,疑惑问道:“多作考量?夫人的意思玉茭不明白。”
沈清忧微微叹气道:“虽然我有心要帮纳兰轩谋得皇位,但纳兰轩毕竟不得他父皇的喜爱。若是他朝有变,以我现在这样,也好全身而退,另做打算。”
玉茭这才恍然明白,愣过之后却是惊愕的看着她,久久说不出话来。沈清忧见她如此,微微垂眸:“玉茭,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变了?!”虽是在问她,语气却是肯定的。玉茭这才回神,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玉茭只是觉得夫人太过深谋远虑,跟夫人的年纪不大对的上!”
说完,玉茭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又急忙说道:“不是,玉茭的意思是,夫人的心智太过成熟……”她突然觉得不管怎么说都是错的,便低头噤了声,都不敢看沈清忧一眼。沈清忧见她解释半天都没说清楚,不由轻轻一笑。
紫眸却暗了暗,十五岁的年纪,她却不能像十五岁的少女那般单纯了:“我并不没有怪你,其实你说的都是实话。”说着,她转身轻轻握住玉茭的手道:“若是经历了这么多,我还是无半分改变,还是以前那个毫无心机的公主,那我又如何能报仇?只是玉茭,你还会像以前那般待我吗?”
玉茭听完她说的话,眼眶里泛起一层水雾,扑通跪在地上,连连点头道:“会!在玉茭心里,您永远都是烨桑国尊贵的公主殿下,不管公主变成什么样,玉茭这一辈子都只会效忠您,誓死不变!”
沈清忧握住玉茭的手愈发紧了,她轻轻抹掉快要掉下的泪珠,扯出一抹笑:“玉茭…时至今日,我身边幸而还有你。好了,我们不哭了,让别人瞧见还以为我们在这躲着哭呢!”言罢,主仆二人都轻笑起来。
用过早膳,沈清忧左右无事,便去花园里逛了逛,看着花园里百花齐放,煞是热闹的样子,她微微勾起唇角。早晨金灿灿的光线洒在她的身上,映着吒紫嫣红的景致,愈发显得她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