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敏道:“马大人,下官可不管谁是朝廷命官,谁又是司晨的牝鸡,胆敢在皇上面前造次者,就休怪下官得罪了。”说罢,刀锋往前又送出几分。
不说马殷的那些虾兵蟹将,就是马殷自己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里是顾敏的对手,再想到顾敏敢将太后至亲的兄弟周阳伯王允斩杀,不由得又后退了几步了。
马殷气得心中直骂顾敏是武夫,莽夫,嘴上的两撇胡子直跳,“顾敏你……你……老夫定要参你个藐视朝廷命官。”
顾敏非御林军也非御前侍卫,乃锦衣卫,直接听命于祯武帝,也只有祯武才有对他的任免权。
顾敏常年跟在祯武帝身边早朝,对这些个满嘴圣人道理,暗地里却阴谋诡计,道貌岸然的权臣,早就看不顺眼了,所以顾敏根本就不把他们的威胁放在眼里。
“马大人,就算小霍夫人牝鸡司晨了,也自有皇上发落,你们又何必急着造次行事。”罢了,顾敏这才将刀剑入鞘。
马殷知道想再先下手为强是不能够了,只能再想他法。
而马殷百般阻挠祯武帝这次出兵,意在搓祯武帝的锐气,一旦出兵不成,祯武帝威信就大打折扣,这皇帝以后就还能拿捏在他手中。
就算祯武帝将宫中内库房的银子拨出来应急,其实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故而见袁瑶开口,马殷有感袁瑶会再坏他的事儿,这才贸然喝止了袁瑶。
再看袁瑶的体态也知道是快要临盆了的,马殷便暗中授意,欲将袁瑶推搡一番意外跌倒,那时袁瑶莫说还有机会给祯武帝献计的,就是性命都堪忧了。
好不阴毒的用心,只是让马殷没想到的是顾敏会坏了他们的事儿。
袁瑶睃了马殷一眼,未再说话,只将一封书信献给了祯武帝。
祯武帝接过书信一阵狐疑,可到底也打开来看了。
书信正是袁父留给袁瑶的遗书,只是没了提及霍荣的那一页。
如今两军阵前正是紧要时刻,她不能让任何人有借口陷害霍榷和霍荣,可一旦献上库银根本无法掩盖这些银子的出处,所以袁瑶只能将所有的缘故都揽在自己身上。
事到如今多少人都以为当年袁父是被诬陷的监守自盗,都以为是冤屈。也只知道的内情的明白,袁父虽是苦心,可到底有欺君之嫌。
谁会愿意被人欺瞒的,袁瑶不敢奢望祯武帝震怒之下还能看透袁父的用意,所以她早便做好了承受祯武帝雷霆之怒的准备。
众人就见祯武帝越看那书信,面上的神色越难看,末了双目通红,戾气暴增,迭声道:“好,好,好,好个清廉耿直的袁胤。”
闻言,百官无不诧异的。
又听祯武帝厉声问道:“库银到底在哪?”
袁瑶到底只是个女子,她轻吐一口气,稳了稳在发抖的声音,回道:“回皇上,就在沉在银库后的护城河底。”
许多人都不明白祯武帝为何忽然提到库银,唯独内阁的几人想到刚才祯武帝提到袁胤——袁瑶的父亲,再稍作忖度便都明白了。
“是当年失窃的七千九百万两库银,果然是袁胤拿的。”兵部尚书震惊之余,无意识便脱口而出了。
有了银子,祯武帝的难题便迎刃而解了,全面和胡丹开战势在必行了。
马殷暗气,险些把自己的一把胡子给揪断了。
等群臣都想明白这里头的关节,祯武帝早已派人去打捞库银了。
约莫两刻钟的功夫,顾敏就带着人抬着一个还附着污泥锈迹斑斑的箱子来回命了。
“果然好藏处。打开。”祯武帝令道。
顾敏迟疑了下,看了眼袁瑶这才命人开箱。
铁箱沉积在护城河底三年,铁锈腐蚀之下,顾敏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撬开了铁箱。
当铁箱盖被掀开,覆盖在表层的泥污被擦去,一块块码放齐整的银砖就出现在众人眼前,一时起了一阵骚动。
祯武帝横眉扫去,百官立时禁声,看着祯武帝走过去拿起一块银砖翻转来看。
银砖底下果然有国库的印记,怒容满面的祯武帝却突然笑了。
怒极反笑,可见祯武帝已气到何种地步。
“镇远侯和霍榷可知这库银的存在?”祯武帝问道。
袁瑶淡然抬头望向祯武帝,故意让祯武帝看清她的眼睛,“自然是不知,皇上令臣妇夫君查找这批库银,他若是早知道了那里会不献上的,这可是大功一件,足以让臣妇夫君加官进爵平步青云的,那里还能沦落到前些时候被罢官在家,任人奚落的。”
祯武帝看着袁瑶的双眼,想从她眼中找出哪怕只有些微的惶恐和心虚。
可袁瑶眼中除了坚定便再无其他了。
“好,”祯武帝转身面向百官,“来人,将霍袁氏收押,交由刑部……”
“请皇上开恩。”韩施巧惊恐的声音突然传来。
韩施巧一直没离开,远远瞧见顾敏拔刀出鞘时,便再也按捺不住跑过来了,只是到千和殿前的月台前无论如何都进不去了,却还是不放弃。
“放肆。”祯武帝见韩施巧锲而不舍,到底还是有些担心她腹中的子嗣,只喝道:“还不快快退下。”
可韩施巧那里肯的,喊道:“皇上,袁家满门一心为国,皇上不能这么对他们。”
这些御前侍卫可是连太后都敢拦的,看着韩施巧被御前侍卫一再挡下,几番险些跌倒,袁瑶的心都悬了起来,不禁喊道:“请娘娘自重。”
韩施巧却忽然哭了,凄然道:“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