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趴伏了片刻,黄药师便十分不舍的撑起身来,仔细的给莫言做了一番清洗,再拖过一旁散落的两堆衣物,待到两人重新穿戴整齐,相互抚平无意中压按出的褶皱,不由得相顾无言。虽然很安静,然而宽松袖口下紧握的双手却明晃晃的昭示着,哪怕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四周依旧萦绕了股淡淡的温馨,一点不显尴尬。

莫言的身后仍旧有些酸胀,这是情.事过后的正常现象,但对于经验甚少的莫言来说依旧很是难过,所以便微微靠在黄药师身上,并把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分了过去,倒是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突然,黄药师想起什么般,动了动手,从怀里重新拿出了一张面具,再次小心贴好,下一秒俊雅的脸孔便被遮起,只留下一个十分普通的中年男子。黄药师的这番举动叫莫言十分不解,瞟了眼丢在地上已染上污渍的那张旧面具,再看向黄药师现在的普通面容,总觉得一种难以言说的违和感袭来,说不出的别扭,“又带面具做什么,现在和你牵手的感觉,就好像是偷偷出轨一样,别扭。”

“……还不是为了蓉儿,若是她看见我,一定转身就跑,虽然最后依旧逃不掉,总是浪费了许多功夫,得不偿失,还不若带上面具,她便认不出来,也省下了我的许多功夫。”黄药师微微一愣,攥着莫言的手惩罚性的捏了一下,开口解释道。

可是黄岛主,你真的觉得这身通体的风度气派和腰间长挂的玉箫以及那万年不变的青衫,真的是一张备用的普通面具就可以混淆的吗?莫言微微张口,欲言又止了半响,抖了抖被捏的有些酥麻的指尖,终是咽下了险险出口的吐槽。算了,既然蓉儿是来找他的,那就算发现了黄药师的所在,总也不会惧怕到不敢露面就是了,左右有他顶着,蓉儿也会安心一点。仔细看向黄药师的腮处,莫言不得不承认,这种粗制的软塑胶面具虽然比起一般的面具轻薄了许多,也细致了不少,但终是与他曾经无意中见过的那种人皮面具差了不少,毕竟小锅制造和批发生产,差距总不是一点半点就能概况了的。

“阿言……”黄药师顿了一顿,看着莫言微挑着嘴角,用腹语和他交流,心下一痛,再也忍耐不住,便斟酌着语气,缓缓道出了他心底积压了许久的沉重,“其实我已寻到医治你断舌的方法了。”

“哦。”莫言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对方都说了些什么,连忙瞪向黄药师,满眼的不可置,仿佛要在那一双深潭般的黑目中探寻到一丝玩笑。不过显然是徒劳,黄药师又不是周伯通那般万事不经心的玩笑人,又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来看玩笑呢?

“你是说我的舌头?不,这不可能?”哪怕是放在遥远的二十一世纪,这种伤害都是无法弥补的,血肉、神经、血管全都被斩断,又不是简单的植皮,哪里能够做到,“我现在学会了腹语,比之以前早已没有遗憾,你就不用再来安慰我了。”也许是太过在意,所以到了这种时候反而带了些不敢相信的战战兢兢。

“我没有说笑。”黄药师微微皱眉,显然莫言还是低估了武侠世界的神奇之处,各种神奇的草药和稀奇古怪的疗伤之法,恐怕不是一个生活在崇尚科学的文明时代的人所能参悟的,“我从师父留下的祖师收藏中寻到,曾有人在极寒的天山寻到过一种血莲,名唤七日醉,可活血生筋,不出七七四十九日,你定可痊愈,与正常人无异。”

黄药师认真的看着莫言,直叫他重新升起了一股触碰伤疤的勇气,“那这种七日醉可好寻到。”

黄药师微微停顿了一下,没有半丝隐瞒,“著书之人有生之年也只不过见过一次,但我仍想和你去天山寻它。”不管最后的结果怎样,我都会做到我所能做到的最大努力,来弥补我曾经犯下的错误,黄药师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捏着莫言手掌的手微微使力,握的更紧了。

“……那我若是同你去了,蓉儿又待如何?”不得不承认,莫言是心动的,不过短暂的心动过后,就是一连串亟需解决的现实问题。

“我曾经也犹豫过,想待蓉儿长大些再去寻那七日醉,不过现在我却明白过来,蓉儿还有哑一可以照顾,你却是不该再等,本就是极稀有的植物,若是错过,恐再难寻到。”黄药师不得不决定暂时离开他的女儿,虽然对此他也一样很是不舍,“我不想你抱憾终身。”黄药师想了想,突然说道:“我本是要自己去天山寻药的,却没想到我们的关系又有了转折,待我明日修书一封,叫哑一接管蓉儿的事情,便启程去往天山吧。”

“也不在这一时半刻。”莫言纳闷的看向黄药师,他能听出对方语气中的急切,但是却有些不能理解,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其实他明白,不管他用了多少种方式成功表达了自己的所思所想,他最想要的还是用他的喉咙,真正的发出声音。

莫言闭了闭眼睛,思考了一会儿,待再睁开时已满是坚定,“和我回李白饭庄罢,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等到我的武器打造出来,我们便启程去往天山吧。”

黄药师点点头,同意了莫言的说法,手中传来一股拉力,知道莫言是想要离开了,他便跟着抬腿,然而刚踏出了半步,便突然间有了丝模糊的被窥伺的感觉,不由得疑惑的看了眼左侧的山体,皱起了眉。

月光虽然尚算明亮,然而山体沟沟壑壑阴影密布,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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