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君登基,普天同庆校园全能高手。
民间百姓因着各项恩政和这一扫连日以来先帝国丧所带来的压抑,瞧着今个儿北京城中的热闹皆是人人自喜,文武百官之中在雍正朝不受青眼的希望在新的主子爷跟前谋一番体面,得青眼希望继续尊荣富贵,面上皆是一片和乐,而在先帝爷刚一驾崩,便受到重用的他他拉将军府自然也是不例外,亦是为此而忙活了开来,只盼着能沾一沾此番喜气,去一去先前的晦气,可安排好一切回到屋中之后,作为当家主母的雁姬却是不由得一扫先前的喜意,徒留下一脸的愁容——
自打上回亲眼目睹了那位月牙儿没得半分规矩体统的言行举止,和说话不过一点脑子,竟是句句话直指着人的下限而来的模样儿,以及后来努达海那几乎称得上是惊世骇俗,直叫让人不敢相信的所思所想,白瞎了以往数十年的眼界,只剩下满脑子真情真爱善良残酷的情形,雁姬算是彻底对这二人死了心,绝了望,而若是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可老天爷却像是嫌给她的打击还不够一般,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动作,便又雪上加霜的给她一记迎头痛击。
作为奴才,她虽然极度的看不惯新月,也很是想堵住对方那万事不过脑就往外冒,尽是闹得她手足无措的嘴巴,可是碍于身份,她却也没办法直接从新月身上开刀,亦或是说她也大可不必冒着风险去直接对付新月,毕竟这新月就是再不懂规矩,再没得分寸,再惹人不待见,从身份上也不过是爱新觉罗家的远支宗室,却到底是正正经经的皇家人不是?而就凭着这一点,若是由她闹出了什么出大褶子的事儿,让宫里头的主子遭殃事小,但若是传了出去,闹得整个皇家的公主格格都跟着蒙羞,甭说宫里头的主子坐不住,就是那宗室亲贵之中又有哪一个会坐得住?
而就是退一万步来说,少不得会有那起子居心不良的人想要借此攀上他们家,往他们家泼上几盆脏水,可是事有轻重缓急,相比起来是那后宫权谋重要,还是皇家脸面重要?宁寿宫的那位主子,和前朝之中的那几位位极人臣的辅政大臣哪一个是吃素的,还能眼睁睁看着那实在不入眼的事儿明晃晃的被揭出来不成?
雁姬本就精明,对于上了心入了眼的事儿,心中成算自然就越发的方方面面俱到,把新月这个祸头子直接留给皇家去着急上火之后,就开始算计起了眼前的努达海,只是努达海与新月到底不同,作为他的夫婿,以及膝下一双儿女的阿玛,雁姬总是无法像是对新月那般,对其置之不理,当然,这并不是说她就会因此生出什么动摇之意,心也随之会软上几分,反而正是因为对方这份心比天高,一个弄不好就会连累全家的模样儿,让她彻底的硬起了心思,毕竟不管怎么样,总是不能因此连累上自己那一双将将成年,未来日子还长着的一双儿女,和那年事已高,受不得这番打击的老夫人不是?
如此,雁姬算是将家中除了努达海之外的人皆是考虑了个周全,可或许是她低估了努达海那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着劲儿,同时也忽略了其他人并没有见到新月那副尊容,压根不像她这般心生震撼,加上又习惯了家中大事皆是听努达海做主,竟是在努达海抢先一步的寻求‘同盟’之下,尽数将矛头指向了她,只让她腹背受敌——
“额娘,你怎么这样呢?那位格格是那样的可怜,那样的无助,那样的渴望脱离出如同一个金丝笼的皇宫,咱们怎么能够坐视不理呢?”
“就是就是,阿玛说那位格格好不容易才从乱民中逃出生天,满心满眼的以为皇家能够给自己第二个家,却不料等待她的是姐弟分离,皇家无情……天啊,额娘你怎么可以跟那些人一样无情呢?”
“骥远珞林的话虽然说得有些急,可是我也觉得有些不妥,要不还是先将那位格格接出来再做打算?唉,你也一向是个贤惠大方,做事有分寸的,怎么偏偏在这事儿上昏了头,硬要跟努达海犟气,闹得大家都不痛快呢?”
我怎么能这样?我无情?我做事昏了头?我闹得大家不痛快?
想到那尽是被自己宠得没边没栏,居然拿着歪理当正理对着自己大小声的一双儿女,以及几十年来视如亲母一般,日日诚心侍奉,到头来竟是为着个外人就陡然调转了枪头的老夫人,雁姬只觉得在原本的心灰意冷之上更添伤心痛心,可是还没等她从这番愁绪之中脱出身来,却只见到甘珠如同身后有恶人相追一般的急急忙忙的冲进了屋——
“夫人,外,外头闹起来了……听,听门房说,好像是有位自称是新月格格的姑娘在外吵着嚷着要见将军,夫人,这,这可怎么办啊?”
“……什,什么?”
甘珠虽然没那个品级进宫,亲眼看一看那身为皇家宗室格格却没有半点规矩的新月的尊荣,可是从自家主子口中,却也没少听到这位格格的惊世骇俗之举,如此,听到这位难缠的主儿不知道怎么的竟是在这般日子陡然上了门,不由的有些乱了分寸,可是雁姬这会儿却是没得功夫去安抚甘珠的惊慌,反而是被那‘新月’二字给刺起了积压已久的新仇旧恨——
“她居然还敢来!”想到因为此人所给自己带来的磨难,雁姬不由得猛然拍案而起,“我倒要去瞧瞧这本应该在皇宫里的格格突然驾临他他拉府有何贵干,真当这世界都该围着她转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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