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皇家亦或是一般官宦之家,皆是讲究多子多福,可是这个也得看来的是不是时候,弘历倒是因为本来就喜欢高子吟而本能的觉得喜出望外,但还没等他来得及说上些什么,底下这些个刚拿着先帝孝期做伐子炮轰完硕王岳礼的宗室朝臣却是只觉得脸上被抽了个脆响,一个跟着一个的炸开了锅,而与此同时,后宫之中也因着这档子事儿而沸腾了起来,而首当其冲的便是富察明玉的长春宫——
“你说什么,那个贱人有了?”
富察明玉目瞪口呆的听着面前人的传信,一脸毫不掩饰的不可置信,当初她进乾西二所的那会儿正是高子吟最得弘历心的时候,虽然贵为皇子嫡福晋,却也不得不为着表面上的贤惠大度而眼睁睁的看着弘历除了初一十五之外,日日宿在高子吟那个贱人处,一天两天她忍了,为了抓紧内务大权一月两月她也忍了,可是忍得了一时又岂能忍得了一世?拉拢了富察格格,梳理完内务,抓紧了权柄,站稳了脚跟,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富察明玉自是再容不下那么个低贱的包衣奴才每天摆出来的那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儿,好似在笑话她不过是得了个当家主母的壳儿,压根不算真正的女主人,富察明玉心中的怒火越来越大,对高子吟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而正当这个时候她有了身孕,为女则弱,为母则强,这般喜讯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早已忍无可忍的她终于朝高子吟下手了,不能夺了她的宠,也得让她无子送终何为巅峰!
从小就深得教养的富察明玉不是不知道皇家以子嗣为重,谋害子嗣亦或是朝女人下手乃是滔天重罪,得手之后心中也不是不后怕,不心虚,可是看着永琏一日日长大,学会了叫额娘叫阿玛,将弘历的心思拉了回来,又让她不由得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有了嫡子嫡女傍身,那高子吟却仍是没得半分依仗,即便看着对方数年如一日的得宠嚣张让她心中不痛快,正位中宫以来却也到底对对方降低了警惕,只是她万没有想到,自己这凤座还没坐稳,那头竟是就传出了这样让她眼前一黑的消息,勉强稳住姿态挥退了屋子里多余的下人之后,便只见她再也忍不住的直接吼出了声——
“怎么可能,她明明……怎么可能还会有身孕?!”
“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啊,当初是奴才亲手往那位吃食里下的药,亲眼所见那位吃了下去,后来为防万一还特特找了信得过的太医去瞧了一回,也说了此生再无有孕的可能,难不成……”
甭说富察明玉对此消息大惊失色,当年亲手促成了那事的秦嬷嬷也是不敢置信极了,即便将声音压得再低,也是丝毫掩饰不住她话语中的颤抖——
“难不成高氏心中已有所觉,然后一直在暗中调理,趁着这个月以来咱们顾不上她那头便……”
“不,不会的,那个贱人没有那么聪明!”
即便是到了现在,想起当年乾西二所里头那如今还历历在目的情景,富察明玉仍是觉得肺管子生疼,说起话来也不由得带上了些咬牙切齿——
“她若是真有那么聪明,怎么会为着一时快意便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惹本宫的怒火,逼得本宫不得不对她出手?她若是真有那么聪明,怎么会蠢得丝毫不疑心底下人准备的东西,那么容易的让本宫得逞?她若是真有那么聪明,又怎么会生生的招了先帝爷的眼,闹了个禁足……等等,禁足?”
富察明玉是差不多被气昏了头,恨不得能直接冲到储秀宫打掉那贱人的贱种,可这并不代表她就真的失了惯有的精明,想到那贱人被禁足的时候自己为防招了上头的眼,而停了年年月月从不间断给那贱人服的药,不由得陡然一顿——
“难道,难道那个贱人从那个时候就察觉过来了?竟是来了一招以退为进?!”
“主子……”
秦嬷嬷也是在富察明玉身边侍奉惯了的人,一听这话头儿不由得立马领会过来其中的意思,跟着大惊失色——
“那咱们,那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
富察明玉因着心中滔天的恨意收紧了手心,直到那被修得尖尖的指甲刺入了掌心,让她感觉到一阵生疼,才嘶哑着声音开了口——
“那个贱人有备而来,看着咱们富察家最近一连的遭了难便趁机发难,本宫要是真的没忍得住直朝她下手不是正好着了她的道么?”
“那……”
“她不是爱风光爱面子,巴不得事事越过本宫去么?那便从库里挑最好的东西给她送去,记住要最好的,连带着先前雪如敬上来的那点好东西一并给她送去,哼,本宫倒要瞧瞧那么个包衣奴才是不是受得起这天大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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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储秀宫那位有孕了?皇后还挑了极贵重的东西让秦嬷嬷去赐了赏?”
看着面前脸色别扭至极吐出这么个信儿的容嬷嬷,景娴诧异极了,这倒不是说她看不得旁人有喜,毕竟这看不惯是一回事,上赶着去打压也是一回事,宗室不至于让她将手伸到这宫中大忌的子嗣上头,上赶着去把自己搭进去,只是这话又说回来,虽然这番消息与她上一世的记忆大相径庭,可碍着如今这许多事早就走上了不一样的轨迹,倒也不算让人太过于初期,稍稍讶异一番后景娴也就接受了,而比起这个,倒是那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