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春闱就近了邪狂三少。
老十虽不觉得贾琏这么个小呆子能考出个什么来,但他也不是个非得独断专横的,既然贾琏已经勤奋到连到他府里头练武的日子,下午都必定要先温习一个时辰功课后,方才练半个时辰骑射的,老十也难得体贴他——
最重要的是老十觉得,反正就贾琏这资质,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勤练武学也不过就那么着,勤能补拙什么的也是要有底线的;刚好又听贾政说他那个比贾琏略大几个月的儿子贾珠也要参加此次春闱……
对老十来说,兄弟基本等于冤家,除了难得投缘的一两个,其他绝对的输人不输阵重生之官场鬼才!
因此眼见离春闱只半月余的时候,老十推己及人,想着他自个儿读书也算聪明会活用,偏因道理虽学得懂、可那些古板教条的“子曰诗云”却每常一百二十遍也总背不住,遇上皇阿玛检查,但凡能事先打听到的,老十总得悲催地面对被八哥老九一起戴着考前突击。这个“被习惯”甚至延续到之前院试时,老十也很是突击了十来天书。好在后来秋闱春闱都不需再考类似于填空默写这类早被老十暗嗤为“读死书、死读书”的无聊测试,老十自己总算轻松了,可作为一个考文考的举子,还是个考举人时名次仅在孙山之上的家伙,为了防止他连题目出自哪部经典都不知,老十很好心地扮演起之前总是他八哥老九的那个角色——压着贾琏考前突击死记硬背了!
于是小琏儿就觉得自己那什么为了逃避顾叔父大哥哥的魔鬼训练计划、跑去和祖父承诺自己一定用心文科举业的决定简直蠢透了!傻不拉几去逛什么青楼玩儿什么红袖挑衅什么马小四的,结果惹上这么个更要命的冯叔父——更蠢的是自己还上赶着学武功求揉虐!
这学武功也罢了,自个儿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哪怕再被大哥哥压榨一百次,也绝对要涎着脸儿去祖父那毁约,可谁知,这个冯叔父,自己文采也就一般般,平日里教导自己的也是骑射武功,可偏偏还要压着自己继续科举——更要命的是,还不让转科啊!
贾琏想说咱不考文科了,考武科行么?却被老十那挑剔的轻蔑的毫不掩饰的眼神打击得蔫蔫儿的。可怜竟真是一物克一物,贾琏对着贾家那么些人,从贾代善到他大哥哥,甚至连贾母都能哄得好好的,就是王氏,针对大房的时候,除非真个必要,也总不会针对他……可就这么个八面玲珑的家伙,对上老十这个收拾起他来毫不手软、偏生他又直觉不舍得远离的家伙,也只好悲剧了。
待到走进考场时,贾琏那叫一个热泪盈眶如出生天。
比起周围一圈儿要么直白要么掩饰在从容淡定下的各种程度的紧张振奋,贾琏愉悦欢脱得简直让一干考官差役们侧目。
可贾琏什么也顾不上,炼狱结束的滋味实在好,就算明知道接下来的九天,必须待在一个小号舍里吃喝拉撒睡,供水也只有那么一点点,小便壶也是一天一夜才能有人来收一次……
对于这个就是被老十操练得几乎全身瘫软也一定要先沐浴过才休息进食、便溺什么的更是在秋闱之前从未沾染过的家伙来说,在经历了半个月因为什么“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臭规矩,背书的同时,就是练不了骑射也必须蹲半个时辰马步才能休息半个时辰,就是如此还要被老十鄙视“一遍书只需要背上一二十遍、马步还只蹲半个时辰就能休息半个时辰,结果还能累成这样,真是弱爆了”什么的……
贾琏果断觉得,还是到脏乱差小监狱里关个九天更划算吧!
而且一想到万一今年过不了,三年后如果只为冯世叔还在京里的话,说不定又是一个从精神到肉身的炼狱压迫……
秋闱时还敢在进考场前一天傻乐傻乐地听小幺儿唱小曲、被祖父抓包了还敢大言不惭什么“劳逸结合”的贾琏,果断在老十大发慈悲让他考前休养的三天里,也乖乖儿在自个儿的小院里,战战兢兢勤勤恳恳地背书,虽然没在背书的同时蹲马步,也没再按着老十的意思背个什么十遍二十遍的,只他这个态度,就让原本对他此次春闱委实不抱希望的贾代善贾政等都升起一丝忐忑——同进士如夫人,原本琏儿那只在孙山之上的成绩和平日里晃悠悠的闲懒,是连同进士都不需要担心的,可现在这么一用功,万一真中个同进士出来,那不是坑爹吗?
倒是贾赦老神在在地附和贾母的话:“同进士就不是进士啦?那什么如夫人不如夫人的,不过是连同进士都考不上的笨蛋,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再说了,我们家的孩儿哪里需要靠科举晋身?别说琏儿已经是举子了,就算不是,捐个官儿什么的也不是难事。”说着还转头看向贾珠:“只不过琏儿那臭小子我懒得理会他,反正有瑚儿在,总不至于饿死他,倒是珠儿……”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贾珠一回,看到他不像三年前那样,还没进考场就熬得脸色发青眼底青黑唇无血色的,略微放下心,却还是继续往下说:“珠儿的身体可不比那臭小子,怎么,要不要伯父给你运作一下?省得去那号舍里跟些寒酸书生一块儿憋……”
话没说完,就被贾代善拿寿星拐狠敲了一下脑袋:“混蛋!自个儿不学好还教坏子侄!我就说琏儿多好一孩子,怎么就吊儿郎当的,果然是你这个当父亲的持身不正……”
贾代善巴拉巴拉教训了一大堆,贾母贾政王氏张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