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都急着劝慰开解,贾珠尤其不好意思,跪着扶住祖父又要敲下的拐杖:“祖父息怒,伯父也是好意心疼孩儿,只是孩儿还想试试……”

贾赦只笑嘻嘻对东边儿小佛堂的方向拱了拱手,贾代善气得险些翻白眼,却不好再说什么——这句“我们家的孩儿哪里需要靠科举晋身”那是先太夫人的经典语录,虽说自从贾政三岁后再没说过,但因着这个都能当爷爷了还不忘记气自己的臭小子,几乎三天就要说上一次……

贾代善想起亡母,也只得悻悻放下拐杖,虚扶了贾珠起来,却赌气一天多不肯离贾赦这个臭小子,贾赦也不在意,虽说贾琏难得用功不好打扰,却还有个小迎春小贾琮,别看这两个在贾母跟前,那是捆起来都比不上二房一个宝玉,哄贾代善却是绰绰有余了。

今儿贾琏出门,贾代善对上贾赦虽仍没什么好声气,话却已经多了不少,可见贾琏哄祖父的天赋,从某种意义上说,还真是家学渊源了。

不管怎么说,总之就是贾琏在悲摧的十八天之后,怀抱着家人终于达成的“即使同进士也很好”的美好祝愿,欢脱雀跃地进了考场

虽然进的过程略微有点小波折——若非贾珠虽然呆了点弱了点,却稳重温和,还很照顾堂弟的始终牵着他一起排队,顺便承担了提醒贾琏出示文书考篮备查、并向考官差役们解释等等等等的业务,贾琏多半连考场都进不了。

不管怎么说,贾琏总算顺顺利利地进了考场,而薛蟠也护送着他家小师娘,顺顺利利地进京了。

当然,虽说一路和谢氏相处愉快,谢氏也确实是薛蟠进来欣赏的那种美人,不过薛蟠虽每寻着机会就爱借谢氏的容貌风姿养养眼,却还是乖乖儿地始终恭敬对待,并且一到了京郊,吩咐接待的老管事务必恭恭敬敬妥妥当当地将谢氏送到冯家后,就上马飞奔——他居然还真没忘记当初说要先一步和师傅通报说小师娘就要进京了的事儿。

只是不巧,薛蟠先是在路上和个女娃娃冲撞了一下——

亏得那小女娃虽看着纤弱,骑术却好,薛蟠近来的反应也勉强过关,两人一左一右惊险错开,到没真酿出什么交通事故来。而薛蟠自从公堂上挨过那一回打,性子好了不只一点半点,薛家里头服侍的奴才,已经足有两年半,除了某几个被终于看懂账本的薛蟠抓到贪墨、和一个要死不死仗势欺人却正好欺到穆太太娘家远亲头上的奴才被处置了之外,没有额外消耗率了,这对着外人,薛蟠只有更加小心的。

这儿是京城,虽说离舅舅近了,可据说还有好些舅舅搞不掂的大人物,薛蟠在启程前就被薛太太念叨了好多回,早下定决心夹着尾巴好好做人了。

何况这女娃虽年纪小了点,那双狐狸眼却实在妩媚fēng_liú,偏生眉眼间又带着几分肆意英气,正好也中了薛蟠近期的萌点。

因此虽没真的冲撞到,而且说来两个人也都冲得太快了,也不全是薛蟠的错,但薛蟠还是乖乖儿下了马,先作了揖道歉,又捡起女娃掉落的一个小荷包还了回去。女娃挑着眉看他,虽说作揖的姿势不怎么标准,看过来的眼神又直勾勾的不太规矩,却只是单纯的欣赏——女娃最讨厌的那种对美色的欣赏,不过看在这家伙呆愣愣的傻样有些神似故人的份上,女娃倒也没计较,只是抬了抬下巴,点了点那个小荷包:“烧了!”

那颐指气使的模样薛蟠也是莫名的眼熟,果然乖乖摸出马鞍下头的小包袱里装着的火折子将那荷包烧了,看那女娃笑弯了一对狐狸眼,薛蟠挠了挠头,奇怪,自己刚刚怎么会觉得这么可爱一女娃娃竟和师傅有点像?

想不明白,薛蟠也就不想了,看那女娃好像没什么伤,便只是憨憨一笑:“我是薛蟠,如果回头你发现有什么伤,就到京中薛家商号留个信儿,我一定会负责的……”

说着还想着要不要连舅舅家的地址也留一个,却不妨那原先还算和气的女娃忽然脸色一变,瞪了他一眼,又嫌弃地哼了一声,抹了抹手上的鞭子,薛蟠看到那个动作反射性一避,却不知为何那鞭子堪堪甩出来又收了回去,然后就是一阵沙尘飞起,等到薛蟠停下呛咳,那个女娃已经骑着马跑得没影儿了。

薛蟠满头雾水,自己刚刚有做什么刺激那女娃的事儿吗?好像没有吧?虽说险些儿冲撞了,可也态度良好地道歉了啊?那女娃一开始也没生气,怎么自己为防她年幼体弱有什么不妥,特意留下名姓地址时,反而翻脸了?

难道她家和薛家商号争过生意吃过亏?还是京里的奴才也有背着自己仗势欺人的?还是……

薛蟠满头雾水胡乱猜测,却第一时间排除了“该不会是自己名字得罪她了”这个可能,却不知道,他还真是,因为名字得罪她了。

因为他叫薛蟠,而那个女娃,很不巧的,就是两地生枯木的夏金桂。

九爷馅儿的夏大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果断还是十九cp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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