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泰额头上的汗水不要命地往下滴,他把头深深地埋下去,尽量让自己的姿态显得更加卑微恭谨。

林琳自顾自低头看着面前摊开的回疆地图,晾了他半天,方才颇为冷淡地撩起眼皮:“你说的事情爷早就知道了。”

福尔泰的脖颈越发低垂,近乎垂直九十度角了,他真真切切地后悔自己此时的举动了,眼前的这位八阿哥远不如五阿哥好糊弄,对方不肯相信他投诚的诚意。

他咬了咬牙,努力让面部表情更加柔和诚恳:“八阿哥,奴才听到了这样的消息,若是没有诚意,何必冒着这样大的危险来打扰您?奴才来此并没有旁人看见,连我哥哥和父母都瞒在鼓里,凭您的本事,要捏死我真是轻而易举。”

这马屁拍得挺合林琳心意的,他垂眸扫视着地图上标注出来的天山位置,似有若无轻笑了一声:“忠君爱国,先忠君方能爱国,你大可以把事情向皇阿玛透露,他手里掌握的好处可比我一个空头阿哥多多了。”

“奴才觉得,您是能成大事儿的人,奴才发自内心地崇敬您。”福尔泰听话音觉得事情有门,声音中带上了不自觉的兴奋。

林琳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却一扫而空,脸立刻拉得老长:“蠢东西,你应该说的是这话要告诉了皇阿玛,我死定了,你也死定了。”

乾隆要是知道是他最在背后捅了他一刀,可着劲儿地拆台,铁定会受不了心里的巨大落差,立刻疏远他。可是以皇帝的性格,肯定也会随之迁怒到福尔泰身上,这排头可不是好吃的。

福尔泰告状就算能把他拉下水,自己也要命不久矣,连带着五阿哥福尔康夏紫薇等知道乾隆龌龊手段的人都要跟着倒霉。船一翻,上面所有的人都得死。

福尔泰的脸部一下子就僵住了,张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一关节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此时林琳一说,他才明白过来其中的凶险。

“你没有玩手段最起码的天赋和敏感度,今天你的表现如同秋后蚂蚱一样可笑滑稽,”林琳把地图轻轻阖上,沉黑色的凤眸中冷意外突,“不过有句话你说得没错,要捏死你对我来说确实轻而易举。”

这句话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福尔泰哆嗦了一下,立刻跪倒了地上,露给林琳的后背精湿一片。

“你连自己的亲生父母亲生兄长都不放在眼里,出卖他们来找我是为了权钱名利中的哪一个?”林琳抬起脚来,黑底镏金的方靴踩在他的后背上,“还是为了女人?我听说你在塞娅公主离京前曾经偷偷去找过她,可惜被那个刁蛮公主甩了一顿鞭子赶了出来?”

背上的脚在用力,虽然力道不大,福尔泰却将整个身体趴在地上做出顺从的姿势,泛着青紫色的嘴唇有些哆嗦:“奴才……奴才曾经倾慕于小燕子……因为五阿哥是皇子……我争不过他,不得已才……才……奴才求八阿哥,事成之后可以饶过小燕子性命……”

其实他在来之前真没想过小燕子的事情,起码是没把这个当成主要目的。富贵荣华就在眼前,对福尔泰的诱惑力才是最大的。

不过到来之后,事情的发展跟他想象的不大一样,传闻中不近人情的八阿哥似乎很反感他出卖亲人求荣的做法,话里话外都是讥讽与不屑。在被踩住的一瞬间,福尔泰福至心灵,想出了打感情牌的方法,用小燕子的安危做幌子,总能显得自己情深意重了吧?

林琳略眯起眼睛打量着他:“比起启用一个道德沦丧的人渣,我更讨厌把一个满嘴掰谎的人收做手下。别说你没有本事,你就算手段冲天,你手中掌握了可以让我在皇帝面前地位一落千丈的筹码,我也不可能留下你这个隐患。”

说完,八阿哥装模作样地从桌子上端起茶盏来,用杯盖拂去上面漂浮的茶沫:“不过你对我也倒并不是毫无用处,谁都不会嫌忠心的狗少。现在的问题是,你拿什么来证明你的忠诚?”

福尔泰本来听得万念俱灰,直感觉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骤然听到他话音松动,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这个问题是重中之重,决定他是惨死于此地还是日后扶摇直上,福尔泰踌躇迟疑了好久,才缓缓道:“您、您可以给奴才服下毒药……奴才不是狗是人渣,狗有忠诚,人渣最看重的是自己的命……”

就是林璐说的那种所谓的每个月都要服用解药不然就疼痛难忍的所谓毒药?这小子话本了吧?林琳轻哼了一声,他的心情因为想起了某个人而略有改善,因此也没再难为他,点头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好个屁,为了你这么个废物,难道爷还要专门网罗人手去啥云南大理的跟少数民族讨教学习?

他从衣襟上撕下一块布料,隔着布抓过福尔泰的手腕,对方僵硬了一下,赶忙放松身体随他施为。

林琳捏着福尔泰的手臂,默念心法注入了一段内力,然后嫌恶地一皱眉,把手臂甩到一边,也没管福尔泰凄厉的哀嚎,轻轻道:“再不闭嘴我就割掉你的舌头。”

福尔泰瞬间就哑了声,瘫软在地上的身子如同濒死的鲶鱼一般弹跳几下,脸上因为极度疼痛布满了青筋与小疙瘩,整个人看起来狰狞又恐怖。

“支撑半柱香时间不叫,爷就给你解开筋脉。”林琳好整以暇弹了一下自己缺了一角的衣襟,“外面人来人往的,要是有人听见了,爷第一个杀你灭口。”

福尔泰真的抽搐了半柱香时间,咬烂了另一条手臂上的肉才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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