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从儿时便动了手脚,孩童不比大人,学不来那些乔装演技,处了些时日定会发现些异常。只可惜,那几年瑞帝重病,一度昏迷,母亲离她而去,便是与月姬私交甚好的,定会好好照顾她的姐姐,也早与人私奔离宫,宫女太监们也换了人手,而瑞帝的无心之为,却也更为“那人”的计划做好了所有的铺垫,无人知道原来的公主是如何模样,“她”便这样好好的留在了宫中。
于是许多年过去,孩童变成了少女,数年的时光,足以使任何人改变,即便“假”的便也成了“真”的,平时清醒后的父皇也难怪真假了。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基于公主被人掉包的情况。
可是万一一切真的只是一场误会?公主真的只是讨厌点点,才不惜请了杀手。至于那耳钉也如墨点点猜测那般,只是因为带了与母亲相似的首饰……
不,不!白夜箫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为何这个时侯竟然开始动摇了,是他不相信墨点点?还是在怀疑自己的判断?
若墨点点是公主,对他只有利没有害,所以为什么她不是呢?
扭过头,看了看一旁对着南郡王正在扣着鼻孔破坏自我形象的墨点点,夜箫不自觉的笑了,真真没有半点公主该有的东西,矜持,美貌,优雅,才华……
可是因为他希望她是公主,所以她必须是公主。
一切的证据指向了宫里的是假公主,可是白夜箫却发现身边的证据是如此的匮乏,没有任何记忆的墨点点,在银针没有除去之前,变成另一耳月姬之前,怕也只有那绿瞳能辅以旁证。不过正如乱步说错,绿瞳顶多能证明是个天狼族,所以他并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不过……似乎还有一个证据。
夜箫从怀里掏出了墨点点的那枚红色耳钉,交到了殷凝手里:“公主可认得此物?”
殷凝拿起了耳钉,细细打量了一下,“咦”了一声:“这不是我首饰盒里的那枚吗?怎么在你那里?”
“果然是公主的吗?”白夜箫轻轻划出一个弧度,“这几日我偶然间翻出了以前穿过的衣服,不知怎么就里面发现了此物,犹记得那时尚在边陲小镇,身边并没有什么侍女之类,想来就是在公主家暂住时不小心留下的。”
“我明明放的的好好的,该不是小中好玩拿出来逗小白拉下的吧。”
“或许吧。我那头白狼看到亮晶晶的东西总会忍不住捡回来。”
白夜箫刚说到“白狼”两字,趴在一边的小白忽然竖起了耳朵,转向了这边,可是听到主人竟然如此诋毁它,又绝望的垂下了耳朵。
“说来这耳钉也眼熟,我记得月姬好像也有一副差不多的耳钉。”
“小夜那时候很小的吧,竟然还记得呀。我这枚耳钉正是月姐姐给我的呢。”
“如此说来真是可惜,也不知是不是被我的白狼弄坏了,一个可是带不了了。”白夜箫一脸的惋惜。
“不是的,你可别错怪了小白,这耳钉本来就是坏的。”
“月姬怎么会把坏的东西送你呢?”
“其实说来,这东西还是我弄坏呢。”殷凝慢慢回忆了起来,“那时候宫里已经不是很太平了,闹得很,好多个宫女都生病了,月姐姐的情绪也很差,那天我到她的园子玩,就听到小婴儿的哭声,等我走近就看到,月姐姐正在给带小落阳带耳钉,那么小的孩子哪里有耳朵孔,直接就那么一下穿了过去,血都流出来了,我看小婴儿疼哇哇直哭,就把另一枚给抢了过来,没想到,这一下子就被我弄坏了,月姐姐见此,有些生气,我就把它留在了身边,本想找工匠修好还给她,可是没想到发生了些事情,便也忘记了。”
此刻殷凝手中的那枚却并不是她自己的那枚,而是墨点点的。因为女扮男装被墨点点除去,又因为对墨点点身世的疑惑,被白夜箫找了回去,而在今日见到了殷凝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这点,不过在交到她手中之前,他也早已暗中除了后来补上的银质配件。
且看那一枚破损的耳钉,殷凝便认出了是自己那枚。
果然和他推测的相似,且不说,是不是每个天狼族少女都会有这么一副,就当它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好了,这耳钉就是月姬的留给女儿的那一枚。
殷凝是见过那枚耳钉的,可是却并没有认定墨点点就是落阳,或许如他之前的想法,一枚相似耳钉并不能证明什么。
可是如今加上其他种种证据,绿瞳,银针,公主的态度……岂非是完美的佐证。
殷凝那种对墨点点点没来由的亲切,当作了妹妹一般,应当是在潜意识里认同了她,差的只是别人的一句话。
想及此,白夜箫手掌一翻,把那枚耳钉又卷入了手心。
“小夜,怎么了?”看到白夜箫的举动,殷凝十分不解。
“其实,我想跟公主说,这枚耳钉并不是你的那枚。”
“这什么意思,不是我的还是谁的?”
“难道公主忘记了,还有个人……”夜箫刚要说明这耳钉是墨点点的,却忽然门口有人大声禀告,荣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