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伊坐在飞机上,脸色很难看,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过了,现在很累,但是完全睡不着,整个疲惫地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是心脏却持续地疼着。
她要去阻止容余的动作,要去打探他们的计划,要做一个会让人厌恶恶心的卧底。
栈伊闭着的眼眸微微睁开,露出那双死气沉沉的瞳孔,宛如一个将死之人……
厌恶、恶心,她现在不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么,她做着他们都不看好的事,这次之后,可能完全就是敌人了。
栈伊的眼神中竟然也能看出一丝悲伤,灰白的脸色看起来很虚弱,整个人躺在座椅上似乎已经神智不清。
做敌人,也好。
对她来说,做什么都无所谓,最好不再有瓜葛,看来是不能奢望了,那么,就做敌人吧……
她忽然蜷缩起身子,痛苦地弯腰抱住自己,双手死命地按着自己的胃,额上的汗大颗大颗地落下,她用力咬着下唇抑制喉头就要溢出的声音,只是几秒就尝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疼,也好。
至少心里不会那么疼,不会那么痛苦,至少可以短暂地转移她的注意力。
有空姐看出她的不对劲,上前询问,“小姐,请问您哪里不舒服么?我们有随行的医生,可以为您服务。”
栈伊的意识有些回笼,她缓慢地摇头,声音沙哑地可怕,却又冷硬至极,“不用。”
“那需要为您倒杯热水么?我觉得您很需要。”
栈伊松开下唇,呼吸急促,拼命抑制着,声音破碎,“我喜欢这样。”
空姐似乎愣了愣,“好,那不打扰您了,如果有需要请叫我们。”
栈伊听着脚步声慢慢走远,头低的更靠下,似乎这样可以缓解疼痛,“呵……”
她自嘲地笑着,声音很小,像是几乎听不到,但又被自己听的很清楚。
可笑的自尊心。
可怜的自尊心。
她好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栈伊眼神混沌,视线模糊了,不对,是她一直都这么狼狈,只是自欺欺人,她一直是这样的,自欺欺人,却又狼狈不堪。
下飞机时脚步虚浮,差点站不稳,看着面前的阳光,冬季的很暖和的阳光,但是照在她身上,像是感受不到,还是一样的冷,活在阴暗世界的人,已经不配感受阳光。
她没有打车,慢慢向一个方向走去,她走的,是一条不能回头的哭路,只要走过去,她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因为她不能放弃栈迟,为了一个人,她要放弃一群人。
但是。别无他法。
她走在马路上,看着来往的车辆,是不是稍不注意,就会被撞成肉泥,就可以解脱……
目光忽然一滞,栈伊看到马路对面有家做冰淇淋的小店,她拖着缓慢的步伐走着,冰柜里有各种各样漂亮的冰淇淋,让人看的眼花缭乱,挑花了眼?
“小姐,要来一个冰淇淋么?还是点杯奶茶。”服务员很热情,冬天吃冰淇淋的人很少。
栈伊指着一个最复杂的,拿到手里也感觉不到冰冷,几乎和手是一个温度,她扔下一百元就离开了。
目光有些哀伤,脑海里想到那个男孩的声音。
“冰淇淋是什么味道?”
“我也不知道。”
“你没吃过?”
“嗯。”
“那下次你可以去吃一个,然后告诉我么?”
栈伊挖了一大勺吃到嘴里,很凉,全身的汗毛都根根竖起,好像太久没吃东西了,除了凉什么味道也吃不出来,她又挖了一大勺。
开口,声音像是被撕裂的,粗砾难听,划过耳朵都有种折磨的感觉,“甜的,甜到腻。很凉,凉到呼吸都被冻住,很难吃。”自言自语地说完,随意地丢到地上。
这种难吃的东西,不值得渴望。
门铃响的时候,榭洺正在被季烟讽刺,被季烟的低情商讽刺。
他去开门,看到面前的人忽然愣住,整个人楞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心脏突然一阵疼痛让他无法忽视面前的人。
“榭洺,你像木头似得楞在原地干什么?”季烟调侃地声音传来,“我情商再低,可我智商高,你呢,你有智商么?”
栈伊冰冷的目光有些偏移,越过榭洺,看向他身后的女人,一个,能力还不错的女人。
榭洺看着栈伊的眼神,忽然吞了吞口水,心跳加快,他舔了舔下唇,转身笑看着季烟,“好吧宝贝,你的智商太高了,我比不过,情商低没关系,至少你有心。”
“神经病,你又抽什么风。”季烟大口大口地咬着苹果,“门口是谁,你为什么不放人。”
榭洺闻言再次看向栈伊,栈伊已经整理过自己,除了面色苍白,看不出有其他不正常的地方,他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哦,你不说我倒忘了,栈伊小姐还在门口。”他轻轻挑眉,“不知栈伊小姐来这里做什么,我们似乎没有邀请您。”
栈伊眼神依旧冰冷,就连放在身侧的手都没有握住,她没有看面前的人,而是径直走抬脚走进去,就在像是要碰到他的时候,侧身,一丝一毫,都没有碰到。
榭洺心口猛烈的疼着,疼到发狂,疼到受不了,疼到他忍不住想笑,“宝贝,这是栈伊小姐,你不认识么?”
“我为什么要认识。”季烟奇怪地说道。
榭洺看着栈伊冷静的步调,紧紧盯着她的背影,像是要把她穿个洞出来,他的声音带着嘲讽,“也是,这种没有心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