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正暖之时,上官靖鸿带着各官员和随行大军开拔,前往皇家围场狩猎。
天色已露鱼肚白,霍卿难得没有沉睡,跟着叶寞一起起身,默默地帮他整理行装。
叶寞低头,她一脸憔悴,不甚清醒的眼下的黛色很重,轻扣住胸前忙碌的玉手,拉至唇边轻吻,“盔甲很重,我自己来!你先去睡一会儿,时辰还早!”
分别在即,前些日子空闲的时候除了叶寞必须的外出,剩下的时间两人几乎孟不离焦,尤其是昨晚,他几乎缠了她整整一晚上,霍卿任由他疯,陪着他闹。
霍卿温软微笑,“不碍事!送你出门后我便睡下。”
柔言细语带着些许失落,这是他们成婚以来的第一次分离,她心中不舍,又万分担心。
叶寞抓住她的双手,手心的灼热传递,“宝贝,不用担心,一个多月的时间很快就过了。”
霍卿点头,抬眼看着他清隽俊美的面容,红了眼眶。
叶寞心疼,搂她在怀,埋进她披散的发间,低低承诺,“我不会有事的,一切都会顺利。”
霍卿回抱住他的劲腰,言语有不易察觉的哽咽,“我等你回来。”
“嗯,记住我交代过的话,若有什么突发事情,派王顺去找玄武!若那边宣你进宫,你称病即可,岳母还是能护住你的,真到了非去不可的时候,无名会尽力为你解围,不必担心。”
耳边是叶寞絮絮叨叨的交代,霍卿靠在他的胸口,半晌,微不可见地点头:“你若是不按约定回来,我就去找你。”
叶寞低低地笑,无奈说道:“狩猎时间都是皇上亲自定的,我也是身不由己,你别任性。”
“不管!”霍卿埋在他的怀里摇头撒娇,“总之你就得回来。”
叶寞嘴角飞扬,柔声轻哄道:“好好好,我的小祖宗!”
尽管他知道霍卿不会如此不分轻重,但这片担心他的心意,他相当受用,怜爱地搂紧怀中的人,轻吻她的耳际。
“天色不早了!”叶寞强行收敛了心神,他该出发了,出行前的准备工作还有许多,他这次是作为霍休武的副将随行的,主要安排大军的行程部署。
霍卿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神楚楚可怜,叶寞轻笑,狠狠扣住她,低下头攫住那红肿的嘴唇,唇舌相缠,气息交融,不知过了多久,低哑之声响起:“等我回来!”
叶寞离开后,霍卿彻底闲了下来,大部分时间都是练字作画,下下棋,教虎子习习字。
薛秀芬走了之后,虎子竟出奇地乖巧,可能是颠沛流离的日子在他幼小的心灵上有了阴影,在霍卿看来,虎子那双隐忍恐惧的眼睛就是害怕再次被遗弃,又一次想起那年冰天雪地看到的孤傲眼神,希望他一切安好,还有薛嫂子。
“小姐,轩王府捎话来,今日酉时约在皮市街的小茶楼见面。”
霍卿冷笑,陆雪可真能折腾,小产过去没几天,不好好养着还惦记着往外跑,也是,轩王跟着去了围场,如今王府是裴可心一人说了算,陆雪作践自己说不定裴可心求之不得呢。
放下手上的狼毫笔,接过温热的锦帕擦手,转身吩咐道:“去转告小青,皮市街地处偏僻,阴冷潮湿,于陆侧妃身体无益,想见我的话,地点就定在前门大街的酒楼,申时。”
派丫鬟来捎话无非是怕信件容易让人抓住把柄,霍卿愿意配合她,毕竟对自己无害。不过要碰面的话,她也不可能听陆雪的安排,改约在自己的地盘是最安全的。
申时的酒楼正是生意最清淡的时候,霍卿是正大光明从酒楼正门进去的,酒楼的产业本就在她名下,时局渐渐明朗,她大摇大摆巡视自己的铺子也无碍。
酒楼是由玄武打理的,见霍卿进来,一脸笑意,亲自领着她往二楼右侧的包厢走。
似乎看出霍卿的疑问,低低解释道:“东家,想必你们聊的时间也不长,我做主遣退了所有人,这偌大的酒楼现在只有我一个,放心,各个角落我都查看过了,很安全。”
说着话领着霍卿在一间紧闭大门的屋子前站定,“东家,人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霍卿点头,随着玄武一手推开的门,跨了进去。
屋子里不过是寻常的摆设,窗户紧闭,霍卿皱眉,她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循着方向看去,陆雪斜倚在靠墙的镂空圈花椅上,浑身上下包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
见霍卿到来,扯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气若游丝地说道:“叶夫人,你还是来了!”
霍卿没说话,在圆桌边找了一张凳子坐下,与陆雪相对,紧盯着她的脸,嘴角勾笑。
“你一定很惊讶为何我坚持来找你,是吗?”陆雪勾唇说道,抬头看霍卿依然不言语,叹息,“也是!原本我们就是剑拔弩张的关系,现在你肯过来见一面,我已经很高兴了。”
“陆侧妃”,霍卿张口,“你小产不过一个月,有话不妨直说,拐弯抹角耽误的只能是你自己,若身体坚持不住还是回府歇息比较好,以免惹人注目。”
陆雪凄楚一笑,“放心吧,今日我来这儿的事王妃是不知道的,不会连累你。”
霍卿没说话,沉默间,玄武在外敲门,端了两盏茶进屋,两杯太平猴魁。
霍卿勾笑,“陆侧妃身体不适,把这杯茶换成红枣银耳羹吧。”
陆雪身子一僵,披风下的手下意识抚上小腹,悲上心头,眼眶一红,道:“多谢夫人。”
玄武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