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自人生酸楚,更与何人说。
伤狂左右匆匆看了一眼,只见所有的人都低着头回避着眼前不争的事实,任着他发生,心中不由一冷。
他万万想不到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地行苟且之事,而且旁人竟还熟视无睹地听之任之,助长这不正之风!
白衣男子也是未曾想到上了船会遇到这样不开眼的东西,竟是敢动他的念头,而且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龌龊。
心中正欲抬手教训了他,却不曾想,一道温雅却冷傲的声音为他接了这分尴尬——
“住手!”
白衣男子看去,见一个穿着落魄衣衫、灰头土脸的乞儿立在那里,却透着几分穷人不该有的端庄韵味,嘴角不禁露出一抹不可察觉的笑容。
安初,果然你还是坐不住了吗……
“你是什么人?”大汉也是回头看去,见是一个乞丐,不禁笑道:“这时候打扰大爷,啊?难道,你也想要?”
“龌龊!”
伤狂冷目不偏不倚地盯着大汉,竟令得大汉有一瞬恍惚。
这也难怪,伤狂身上本就流淌着君王的血液,令得他天生就带着几分傲骨与贵气,绕是这一衫破烂衣,也挡不住他雍容华贵的金躯。
“龌龊?”大汉匪气一笑,逼近了伤狂的脸,“你这时候说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哈哈……”
“像你这样下流之人,生存对你而言,本就是个错误。”伤狂目中流转着寒光。
若说他平生有最厌之人,那莫过于这两面三刀与口秽心贱之人。所以当他见到大汉如此下三之时,他心中的反感骤然升腾。
再见到孤苦伶仃的白衣男子无人相助,他那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感,令得他不得不感同身受地站出来为白衣男子说话。
不过大汉却是不知伤狂是如何想的,在他看来,这乞丐与自己相比那真是手无缚鸡之力,想得多还费神费力,既然他要让自己注意他,不如一并收了回去做压寨夫人。
心下这样决定,大汉咧嘴一笑,“是,是是是……我下流!欸,我今天还就要下流给你看了!”
正说着,大汉便是就要解开腰间本就松垮的红裤带。
伤狂立即别过头去,说时迟那时快,伤狂从腰间暗里抽出折扇,猛地打开,五道银针便是飞射而出。
在伤狂拔出扇子的那一刻,大汉身后一双蓝色的眼睛突地眯成了一条缝隙,紧紧地盯着那扇子,眉宇间的几分怒意也是顷刻化为泡影,勾勒出一抹兴奋。
但那只是一瞬,而且那一瞬,谁也未曾注意到他。
眼见要被银针袭击的大汉显然没有料到对方会有这么一手,但避无可避,木已成舟,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护住了脸颊。
“唰唰……”
大汉刚护住脸,五道银针便是尽数刺入了大汉的手臂,大汉立时痛得呲牙咧嘴地叫唤着:“你这歹毒的姮子!你竟敢偷袭我!”
伤狂一声冷笑,“只是一番痛痒,这也受不了吗?”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大汉刚拔出银针,便是觉得身子出奇地瘙痒,用力的抓挠着身子,古怪的扭动着,一双气愤又惊恐的眼睛盯着伤狂。
伤狂笑笑不语,上前俯身半跪坐在白衣男子身旁,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白衣男子摇摇头,微微一笑,“多谢。”
伤狂不禁失神,他与自己——真的好像!
“臭小子!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啊,好痒,我受不了了!”大汉扭曲着脸,手脚挥舞着,船客四处躲避着他。
伤狂转身笑着对他说:“你可以试试水洗啊。”
大汉眼珠一转,心想,是啊!水定可以帮助自己。
没有停留,大汉立即飞身跃入了千河。
正此时,开船的锣声响起,缓缓地,船移动了。
见船动起来了,众人不禁舒了口气,怪异地看了一眼伤狂,纷纷寻了空地坐着。
这时白衣男子不禁问道:“那银针上是什么毒?”
“唔。不是毒。”伤狂笑了,随手捡起银针,细细的擦拭着,好似剑客对待自己的剑一般,“就是暂时起点疹子,泡泡水就没事了。”
“哦……”白衣男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禁看了两眼伤狂手中的折扇。旋即匆匆转开视线,正扫到伤狂的眸子,惊讶道:“欸?你也是蓝眸?”
“啊,是啊。”伤狂微微一笑,“所以我见你有几分亲切感呢。”
“是吗?”白衣男子眉宇间突地添了几分伤感。
“怎么了?”伤狂忧心地看着他。
“唉,没什么。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帮我这样的人。”白衣男子揉揉鼻子勉强笑道。
“怎么这么说?”伤狂四下看了一圈,道:“看你的穿着,恐怕是贫民船中最好的了。”
“那又如何?钱不是万能的。”白衣男子惆怅地看了一眼窗外。
伤狂被他忧郁的神情也引得有几分恍惚,不由想起自己的经历——自己在宫中,虽说待遇差了些,但比起寻常人家,那也是吃喝不愁的富贵生活。
然而自己却从未真正开心过。
“唉,不说这些伤心事了。”白衣男子挥挥袖子,笑道:“姮子,我看你我差不多岁数,既然有缘,不如交个朋友?”
“朋友?”伤狂不禁一愣。他长这么大,从未有人与他说过这样的话,没想到在异国他乡,一无所有之时,竟能有这样一个人。
“怎么?不行吗?恩人。”白衣男子微微一笑,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