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未尝不是好事;预见,也不能改变命运。岁月自有它的轨迹,人生自有它的经历,事事总会归入结局。
“恩……”帝君目光闪烁了几分。
“那还迟疑什么?我们应尽快举行无伤大典,昭告天下。这可是如同立后一般的大事啊!”书生不明白帝君在犹豫什么。
帝君沉思着,伤狂嵇康十一皇子的身份除了千下和千水知道外,根本无人知晓。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这身份是万万是不能拆穿的,绕是无伤臣,这敌国皇子的身份也难免令伤狂遭人非议。
“莫非,这无伤臣来历有问题?”书生想了半天,除了这个理由,他真是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本还有些怀疑自己想法的书生,在见到帝君听到“来历”二字时骤然放大的瞳孔时,瞬间就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是何来历,竟抵不过无伤二字?”书生追问道。
“……”帝君沉默着。
书生的食指敲打着额头。
这无伤臣如此尊贵的身份都掩不住北国人民对其身份的争驳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大奸大恶之人,但这种人怎么可能成为无伤臣,那只能是另一种——敌国的人。
可是北国近日并未与哪个国家来往过使臣啊……
突然,书生想到自己三个月前批过的一道折子——嵇康来犯,以二人攻之,笑我北国无才。却知此二人是为嵇康帝厌弃之十一皇子与其侍从……
“是那个皇子——还是另一个?”书生脑筋运转极快,一语中的,令得帝君无奈看他一眼,“你如此聪明,孤早晚得杀了你。”
“倒时再说吧。快告知与我,是二人之中的谁?”书生问这话时心中还是隐隐期盼帝君说的是侍从。
然而,帝君却沉声道:“是十一。”
“……”书生欲哭无泪,摆手道:“帝君,听我说,此事不能再拖了,尽快举行无伤大典,以免大臣们如我这般猜想。”
帝君面色更加阴沉。历来君主一旦有无伤臣必然是风风光光举行无伤大典,昭告天下。而自己如今却是左右为难,迟迟无法决定。
可正如丞相若说,自己若不举行大典,反倒惹人怀疑……
“帝君,不能再犹豫了。”书生说着更是抓住了帝君的手腕。
只见帝君长叹一声,道:“那此事便交于你去办吧。不过,要想个好的身份。”
“恩,那他这年纪,名字,炎、姮,究竟为何呢?这嵇康十一皇子本名甚是难查,就连咱们在他们宫中的探子都是打听不到,也不知是不是那个嵇康帝给他除了名了。”书生抱怨道。
“这样不是正好,以免有心人去调查。”帝君拂了拂衣袖,“他本唤作云狂,随其姮……随其母姓,孤赐他姓伤,如今唤作伤狂。至于年龄,好似是十九,姮子吧。”
“哦……狂……”书生思虑一番,“帝君,此处正好有一身份,恰当非常,可谓天作。”
帝君竖起耳朵,“说来听听。”
书生面色上添了几分感伤,“今年春天的时候,臣的四奶奶一家来京都看望臣,岂料路上遭遇匪贼……”
“哦,此事孤听你提起过。孤记得,他们一家三口尽都死于非命。”帝君接话过来,回忆到。
书生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帝君忘了,臣四***儿子,也就是臣的小叔公,他只是失踪了,尸体至今未寻见。”
“哦……”帝君似是想了起来。
“而臣这小叔公,正是唤作东狂,年方十九。家里人又许久未曾谋面,不知他长相为何,四奶奶在故土也是深居偏僻,少有人见过臣这不出闺门的小叔公。”
“你的意思是……”帝君故意拖长了声音。
书生点点头,“恩,东狂怕是寻不着了,让他作这东狂。于他一个身份也好。臣之叔公,必能服众。”
“好,如此甚好。你就开始筹备大典吧。”帝君想了想,补充道:“就在聆台办吧。”
“臣领旨。”书生起身站到帝君面前,躬身应道。
“好了,回去吧。”帝君挥挥袖子。
“……我,好吧。”书生嘟囔着:“这大老远进宫还不留我吃顿饭,真是……”
“行了,孤还不知道你么?真留你用膳,你吃着恐怕要把孤这宫中的御厨都数落个遍。走吧,他们也不想做膳食与你。”帝君转身跨上阶梯,坐在龙椅上。
书生一笑,“好吧好吧,臣这就走了。”说罢,书生便是转身离去。
就在他要跨出殿门之时,帝君突然道:“歌轩。”
书生回眸看着。
“终有一日,孤要杀了你的。”帝君眼中流转着不忍。
书生一笑,“帝君,你这没事给别人卜上一卦的毛病,真该改改了。”
“……”帝君无言。
“好了,歌轩告退。”说罢,书生爽朗地退下了。
不过就在转离殿门之际,他的笑容便是蒙上一层无奈,“帝君,你又何苦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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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好了吗?”裴度笑着在屏风后问道。
今日可是他家先生一步青云的日子。等这早朝下了,满朝文武都会在聆台等候,帝君更是一下早朝就会到聆台后的宣文阁这里来。
一是为了更换冕服,二来嘛,就是为了一观他家先生。
要知道,这几日为了无伤大典之事,帝君可都是直接让他家先生住在那御书房中与君同行,每日勤学苦读,以便早日以其实力服众。不可谓不器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