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万物,相生相克。世界未解之谜,尚还许多。人所能知道的,实为有限。倒不如寻索,倒不如包容。
寂静的夏夜。草丛里悉悉索索地骚动起来。裴度一个激灵退了一步,盯着那动了一下的草丛。
“什么东西!”
宫侍们都以为是什么怪物。
“欸哟……”
只听见草丛里想起一道夹杂着痛的呼声,然后就升起一顶帽子。
“刺客!”
裴度第一个脱了鞋就往上砸。
那帽子的主人被砸到了,他缓缓地转过头来,露出他那张抑郁的脸——“谁砸我!”
“丞、丞相……”
裴度尴尬地扯出一个微笑来。
歌轩半耷拉着眼皮地看着他,“裴度!”
“啊,丞相我错了……我以为是刺客。”
裴度扑通跪在地上。
歌轩摆了摆手,“算了。我的天,都晚上了……”歌轩看了一眼天色,匆匆拖着自己那伤痕累累的身子走出草丛。
“丞相?”
“干什么?你是……那个无伤臣旁边的宫侍?”
裴度点了点头。擦了把冷汗,感情他还认识自己……
“帝君呢?无伤臣怎么样了?”歌轩四下看着。都过去一天了,他感觉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军国大事。
“我还不知道呢……帝君让我来找你,我找一天了,谁曾向你在草堆里。”裴度嘟囔着站起身子,看向无伤宫的方向,幽幽地说:“估计帝君就没出来过。”
歌轩也是叹了口气,“我还是过去看看吧。欸,那个,你帮我去丞相府捎个信报个平安。”
裴度愣了一下,旋即像小鸡啄米般点了一阵头,就带着宫侍走了。
歌轩也没耽误,立即飞身而至无伤宫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伤狂的卧室里散发出幽幽的蓝光来,歌轩惊讶地看着——帝君这是在用真气给无伤臣疗伤吗?一天了……他该虚弱成什么样了……
“丞相?”
卧房门边的币元疑惑地看着歌轩。这没有帝君的传召,外边的人都不可随便进入内宫的,更别说还是个炎人,还如此这般的到了一个妃嫔的寝宫里。
“帝君召我来的。”
歌轩说了一句便是绕过币元推门走了进去。
币元尴尬地退在一旁,也没敢说什么。他也是知道帝君和丞相之间的这一层忘年交的关系,即使帝君没有传召他,他这么来了也不会被帝君说什么。更何况他还可以用他那超群的智慧和三寸不烂之舌把帝君说服。
这么想着,他默默地关上了房门候在门外。
此时帝君正收回真气,一脸颓丧之气。
“你来了?”
帝轩,无奈地流转了一下黑色的眸子,从床上走了下来。
“无伤臣他……”歌轩婉转地问道。
帝君把伤狂放平躺下来的手顿了一下,便是继续他的动作,说道:“不知。许是死了,许是没死。”
“嗯?”歌轩不解的看着帝君。难道帝君这是哀伤过度说的丧气话?
帝君步伐虚浮地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歌轩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帝君恢复。
久久,帝君放下杯子,说:“生命迹象都没了……”
“……”歌轩沉默着。果然,无伤臣死了。
“但是他手还在颤抖。”
“什么?”
歌轩顺势看向床上的伤狂,他看到的只是一个脸色已经发青的死人。
“帝君,我知道你……”
“孤没有失去理智。他的手真的会轻颤。”
帝君说的极为认真,歌轩也不敢否认了。半信半疑地瞧着帝君,挑着眉头似是在询问。
“孤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情况。现在也不知他是生是死。”帝君无力地看着床上的伤狂。他想,若是千下再次就好了,他一定知道这是怎么了。
“我也闻所未闻。”歌轩也是若有所思地应着声。
旋即,他突然想起什么,转向帝君,“啊,帝君,你该叫东古来的。他医术造诣那么高,一定看了很多书。说不定他知道这是怎么了。”
帝君如死灰的眸子突然闪烁出了几分同歌轩眼中一样的光亮。
他立即把候在门外的币元叫了进来。
“帝君?”
币元弓着身子,等候着。他早上来到无伤宫便是看到帝君在给无伤臣疗伤,不好打扰,就先是托人捎口信把寻找帝君的宫侍们打发回去了,然后一直等在门口。
他以为伤狂只是受伤了,但是听刚才帝君和丞相的话,伤狂似乎是死了……
如此猜测着,他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两眼躺在床上的伤狂。
那发青的脸看的币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也不知是害怕的还是伤心的。
“别看了。”帝君淡淡地说,“去把大太医叫来。”
“哦……”币元愣愣地就要转身。
“等下!”
币元顿住身子回眸看着叫住他的歌轩。
帝君被歌轩看了一眼,立即扶额道:“哦对,这件事要保密。”
币元愣了一下,旋即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立即认真地点了下头,“嗯,明白。”
见币元走了,帝君这才对歌轩说:“你回去休息吧。这事孤知道怎么处理……纵是真没了……”
“帝君……”
“孤没事。你回去吧。”帝君头也没抬一下。
歌轩沉默了片时,知道多说无益,又看了一眼伤狂就匆匆离开了——凰龙还在等他。
屋里又剩下帝君自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