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啦,经不起折腾了,你们放心地去吧,年经人,要往前看,切忌瞻前顾后。”
“先生说得对,宣怀你就放心的去吧,以你的手艺,肯定能在京城占住一席之地,等少卿入朝做了翰林,咱们把酒楼开到京城去,不就又能在一起了。”得了先生的点拨,赵玉昆也跟着开解他道。
“那我呢?”一想不久之后,他们都要离开,白小少爷不由着急道。
“你?哪来的回哪去!”赵玉昆随口回了一句。
接下来,他们便商量着,要沈少卿去打听宋学政动身的时间,如果真的能和他一路,对于人生地不熟,头一次进京的两人来说,肯定能省不少麻烦。
巧的是,此时不仅他们要打听宋学政的动身时间,知府大人的后宅里,同样有人关心。
“打听清楚了,宋琦是一个月之后动身?”一个身着宝蓝色锦袍,体态消瘦,约莫四十出头的男人,听了来人的回禀,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
“回侍郎大人和老爷,是一个月之后。”
“下去吧。”被来人称作老爷的知府大人挥了挥手说道。
“我出京城时,并没听到皇上要调他回京的消息,他这次进京,八成和二皇子有关系。”被称作侍郎的人说道。
“那老东西一直在暗中调查我,虽然我得了兄长的话,一直倍加小心,不会还是被他抓了什么把柄,这才急着要回京的吧?”知府大人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倒难说,像宋琦这样老奸巨猾的人,能在一个小小的书院里趴上三年,如果没有什么发现,是不可能轻易离开的。”
“这么说,我岂不是坏了兄长的大事?我早就和兄长说,让他给我调到别的地方,这会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范大人您稍安勿躁,这次宰相大人之所以派我来,就是为了协助您的。您只管放心好了,那宋琦无功而返最好,若真有什么,那便是他自取灭亡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杀人灭口?”知府大人用手比划了一下。
“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总不能真让他带着咱们的把柄回去吧?”
“不成、不成!”知府大人一脸坚决。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范大人。“
“孙侍郎你虽然来此地不久,也该听说过本地新晋的一个举子,沈少卿吧?”
“下官作为皇上钦派的主考官,对本届解元的事迹,的确略有耳闻。非但如此,不瞒范大人,这个举子还与下官有亲,是下官一个远房表妹的儿子,下官作为考官,为了避嫌,才没有尽早告知。”
“哦?想不到竟有这等巧事,有这等出色的外甥,本府倒要恭喜孙侍郎了!”知府大人勉强冲对方拱了拱手,随后更加为难了,“既然孙侍郎对令外甥的声名也略有耳闻,那就赶紧打消那个念头吧。
你道本府近两年的政绩从何而来?那全都是拜令外甥所赐。别说是杀人悬案了,就是哪家丢了一口,他都能给找回来,更何况宋琦还是他的恩师,除非你能说动他袖手旁观,不然,只怕是要引火上身了。”
“真有这么厉害?我还以为是市井夸大之言,他一个未及弱冠的书生,怎么有如此高明的手段。”孙侍郎显然不怎么相信。
“绝无半点虚言。怎么,孙侍郎你作为他的长辈,也不能说动他弃暗投明吗?凭良心说,他的确是个难得的青年才俊,若是能收为己用,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当初我初登仕途时,他家正好遭了大难,我没能及时施以援手,致他家道沦落。后来,我听闻他孤苦伶仃,曾派人去接他进京,以弥补当日的缺憾,可他却执意不肯,想来心中还怨我甚深,此时又怎肯听的我劝告。”孙侍郎此时满面苦涩,似乎对自己当时的行为深感愧疚。
“原来如此,他家遭难又不是孙侍郎你所致,各人自有各人的命数,孙侍郎也不用太过自责。我虽不怎么喜欢他,倒也没看出,他竟也是个心性狭隘的。”
“他当时还小,这些年,定然吃了不少苦头,是我这个长辈没尽到责任,怪我也是应该的。好在他能读书明理,下官还是希望有一天,他能放下成见,彼此重归于好。”
“是啊,这么难得的人才,若真当了对头,就太可惜了。”
“多谢范大人体谅。”孙侍郎回了一礼,言归正传道:“若果真如此,我们更要慎重了,宋琦不是一个月之后才动身么,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当务之急,就是派人打探清楚,他的手里有没有对咱们不利的东西。”
“嗯,这个本府自会安排,不劳孙侍郎你费心。”
“还有,如今乡试已圆满结束,皇上交待的另一件差事,也不能再拖了,下官知道令婿深得御膳房赵大厨的真传,头名必定非他莫属,可这个过场还是要走的。”
“唉,原本是如此,可如今有留仙居在,还真有些难说。”一提起那些被留仙居抢走的生意,知府大人就觉得牙疼,“更加不妙的是,那就楼也与令外甥大有干系,轻易做不得手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