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微寒自己愚蠢、贪心、不知分寸,为什么嫡母要把给她准备的婚事拿去给云微寒?为什么云微寒犯错,付出代价的却是她?就因为她的母是嫡母的好姐妹?
为什么明知道她在康王后宅中过得那么艰难,虞家人却不曾对她伸出一点援手?她的父亲是阁老,她的哥哥们一个比一个有出息,可是却没有人肯伸手拉她一把。他们把她看成是虞家的耻辱,仿佛根本没有过这个女儿。
这一切不就是因为她是庶出,不是从嫡母肚皮里爬出来的吗?
可是,她偏偏不服输,偏偏要让他们看看,庶出又如何,嫡出的不一定就是庶出的对手!
所以,她拉拢了同样是庶出的五叔,配合康王的人手,罢免了父亲的官职,让五叔成为了虞家的主事人。她和五叔里应外合,将虞家绑上了康王的战车,为康王拉拢了文官集团的中坚力量。
后来,她又在绍圣帝的指示下,让虞家最有前途的虞显之身败名裂,惨死天牢。看着嫡母一夜白头,不复昔日的清华高雅,她的心中充满了快意。
因为这件事情在上辈子真实的发过,所以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虞三娘眼睛中的怨毒十分真实。
云轻染看着她的表情,有了七八分相信。
对于大家族的庶女来说,被嫡母记在名下,以嫡女的身份说亲、出嫁,简直就是人最重要的事了。如果这条道路被人挡了,那就跟男人们升官发财的道路被人挡了是一样的,所谓犹如杀人父母啊!
云轻染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还是说道:“那是你的事。你有本事你就去做,我不会拦你,也不会帮你。”
虞三娘挑了挑眉毛:“轻染姐姐,你真的这么大度?连害你母亲被休弃、入诏狱的罪魁祸首都可以放过?”
云轻染拧起了眉毛:“你胡说什么?”
虞三娘好整以暇地理了理鬓发,将小玉瓶推到云轻染的面前:“你真的没有调查过吗?你母亲所谓‘谋逆’的罪名是从何而来?”
云轻染茫然地摇了摇头,她确实很奇怪,母亲不过是一个官家夫人,每天在后宅活打理内务,怎么会有牵扯到“谋逆”之中呢?
虞三娘笑了,现在的云轻染还真是青涩得可爱啊。
她低声说道:“你母亲在外面放印子钱,用的是安平侯府的管家,收来的利息本金都由安平侯夫人保管。安平侯养了一批死士,花销很大,可能用了你母亲的这笔钱,锦衣卫调查万寿节行刺事件,查到了安平侯头上,也就扯出了你母亲。”
云轻染睁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认识虞三娘一样,上下打量着她,好天才问道:“这种事情你怎么知道?”
虞三娘悠然地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茶,才在云轻染惊诧的目光中放了下茶杯,带着自信的笑容轻声说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既然这辈子的目标是登上这世界的最高峰,自然少不了一些忠心耿耿的人手。
她从回到这个世界的一开始,就已经着手建立属于自己的情报组织,虽然碍于她的身份低微,还不能接触到很多高端层面的消息,但是打听一些贵族圈里的小秘密,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
云轻染看不得她这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这纯粹是自己的猜测。如果是这样,安平侯比我母亲的罪责大多了,为什么安平侯安然无恙,而我母亲却被抓走了呢?”
虞三娘两手轻轻一击,口中赞道:“轻染姐姐问得好!这就是疑问之所在!”
“从表面上来看,似乎是因为圣上亲自发落了安平侯,所以锦衣卫没有动他而是抓走了与之相关的云夫人。可是事实上,云夫人只是委托安平侯夫人保管她的钱财,安平侯夫人将这笔钱用在什么地方,实在是云夫人所不能预料的。锦衣卫只是以此为理由,将云夫人抓入诏狱而已。”
虞三娘伏在云轻染耳边,说了一长串的话。
“至于为什么锦衣卫会这样做,我想,轻染姐姐心中也应该有数了吧?”看着云轻染变得铁青的脸色,虞三娘笑吟吟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