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在三清观的时候,云浅薰还跟云轻染说,怀疑锦衣卫抓走云夫人是因为白玉京为云微寒出头,公报私仇。
现在,虞三娘就从另一个侧面提出了同样的看法:锦衣卫连罪责更大的安平侯都放过了,没有道理去抓几乎不知情的云夫人啊。
那么锦衣卫的行为就真的是白玉京公器私用了?
他和云家无冤无仇,再想想过年的时候他给云家送节礼,元宵之后更是开始直接给云微寒送各种礼物,白玉京对于云微寒的意图太明显了。
如果是这样,云微寒在报复了母亲之后,会有什么可怕的手段等着她们姐妹呢?
她会看着自己成为康王正妃吗?云轻染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处于云微寒的位置,会不会愿意她当上康王正妃?
云轻染的答案是:绝对不允许!
如果她只能做定南王侧妃,绝对不会让云微寒去做其他的皇子正妃。
那么,云微寒这些天的不动声色,恐怕就是在等待合适的机会吧。
只等时机到来,她就会像对付母亲那样,雷霆一击,将自己打入深渊、让自己永远无法翻身。
云轻染不露痕迹地看了身边的虞三娘一眼,这个笑起来如同百花齐放的柔美少女,给她的感觉却很不好。
如果说云微寒像是一把悬在她头顶上的一把利剑,让她时刻处于恐惧之中的话,那么虞三娘就像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一样,让她不寒而栗。
虞三娘刚才说的理由虽然听起来有些可信,但是云轻染却总是感觉她还隐藏了很多更重要的理由没有说出来。
但是她的意图已经很清楚了,她就是想利用自己来对付云微寒。
虽然知道虞三娘不怀好意,但是云轻染仍然不得不考虑出手对付云微寒的可能性。因为,和虞三娘相比,她和云微寒的仇太深了,完全没有化解的可能。
虞三娘能等待时机,可是她却不敢等,因为她不知道云微寒什么时候会出手对付她。而且现在云微寒的身份一直在提升,她却前途未卜。真的等到新帝登基,云微寒羽翼已丰,她恐怕想下手都没有机会,只能坐以待毙了。
只有先下手为强,才能解决她面临的危机。
这大概也是虞三娘有恃无恐地挑拨她的主要原因吧。
看着蹙眉思考的云轻染,虞三娘翘起了嘴角,她第三次把那个小拇指大小的玉瓶推向云轻染。
云轻染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抬起了右手,袖子覆盖在了桌上。过了一会儿,她抬起胳膊的时候,玉瓶已经消失不见了。
虞三娘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果然,她还是那个她。
虞三娘向着云微寒的方向轻轻摆了摆头,含笑说道:“微微姐姐一个人在那边,不如我们过去陪她?”
云轻染抬起眉毛,一双眼睛中射出凌厉的光芒,她压低声音怒斥道:“虞三娘,你以为你是谁?你一个小小庶女,在我面前卖弄唇舌、挑拨怂恿了天之后,居然还想指挥我的行动?你是将我看做你们虞家的奴仆了不成?”
云轻染实在受够了这个虞三娘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似乎什么都在她的掌控之内,她以为她是谁?
虽然虞三娘的口气温和,姿态谦恭,但是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表明着相反的含义。
她只是虞家的一个小小庶女,如果不是当初在三清观太过无聊,如果不是看她能把妹妹哄得开心起来,云轻染根本没有那个兴趣和她说那么多,更不会和她保持一种朋友的关系。
今天能够听她说这么多,也是因为云微寒的威胁确实越来越大,虞三娘的话正说中了云轻染的心理而已。如果虞三娘认为就此可以摆布她、指挥她做事,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虞三娘被她厉声斥责,也不着急,仍旧保持着恬静的笑容,一双大眼睛望着云轻染,轻声说道:“轻染姐姐,你别多心。我哪里敢有那种想法?只是,我觉得今天正是一个好时机,错过了今天,恐怕你再也不好下手了。”
云轻染咬着牙说道:“胡说!这么多人,怎么能做这种事?”
虞三娘低低地笑了:“轻染姐姐,这你就不懂了。你是不是觉得回到云府才好动手?可是如今的云府是你的天下还是她的天下?你能接近她吗?再说了,她在云府出了事,嫌疑人还有谁?”
云轻染的气势一滞,两个肩膀都有点耷拉下来了。
是啊,云府如今被云微寒把持在手里,不再是当初母亲在的时候了。云轻染真的很后悔,如果知道云微寒会变成这个样子的话,早就应该处置了她。那时候,她就是莫名其妙的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关心。
虞三娘凑过去说道:“这里就不同了。魏国公府今天人多手乱,出了事情谁会想到你的头上?”
云轻染冷哼一声:“你说得这么轻巧那你去呀。我是没有那个本事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事情。”
虞三娘从桌子上端起茶杯,示意云轻染来看。所有的茶杯都是同样的,一体的霁蓝色釉如意纹汝窑烧制的茶杯,看起来很有韵味,应当是魏国公府为了这次宴客专门采买的。
云轻染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侧头看了看云微寒那一桌,虽然那边的贵女身份最高,但是茶杯茶壶都是一样的。
如果找到机会将放入了药物的茶杯替换了云微寒使用的茶杯,量她也发现不了。只要她喝了下去,个时辰之后就会暴毙,吐血而亡。
如果足够小心,就不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