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看准时机快步上前,顺势从宴桌上拿起酒杯,在一众仆从尚未反应过来之前来到许劭桌前,恭敬一礼言道:“许先生,在下白马将军公孙瓒之子公孙逸,不请自来还请海涵,他日若是先生避祸,我幽州之地,必然以礼相待。”
杨逸此话看似没头没脑,但静坐许邵倒是明白其中含义,这份邀请的确难能可贵。
汉庭虽然腐朽,宦官外戚专权,刚阿士流多遭迫害,只是许邵绝不会因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几句纸上画饼似的言语而离开京都洛阳。
何况宴会之地多为清流士人,粗鄙将校之后岂能登大雅之堂?许邵对杨逸并无半点好感,看似诚挚的邀请,反而给人一种压迫感,令许邵眉头皱起更加心生不悦。
“大胆狂徒居然胆敢胡言乱语,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将他抓起来!”不远处刚刚反应过来的管家急切喊道,生怕这粗鄙之人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
“粗鄙将校之后也敢在此地猖狂!”
“说,你是谁派来的!”
。。。。。。
“狂妄之徒胆敢私闯许府,若非你年龄尚轻,必然移交法办,速速离开,免得徒增祸端。”许邵突然双眼一寒,将端在手中酒杯放在桌上起身冷然下了逐客令。
许邵并非看不起戍边掌握兵权的白马将军,但眼前公孙逸潜入宴会明显动机不纯,加上高傲的态度实在令人不悦,许邵虽然不想得罪于人,但更没有亲近之意。
对许邵来说,若是不作出任何划清界限的表述,并且强硬驱逐,一旦传扬出去必然名声扫地,也不会被他人放在眼里,如此应对也只能怪公孙逸来得实在不是时候。
“听闻先生月旦评不仅品评世人,也是以文会友,奈何在下空负才学,却是龙困浅难戏水,虎落平阳遭犬欺!”被压倒在地的杨逸硬撑着身躯沉声讥笑。
“黄口小儿真是猖狂。”杨逸话音一落顿时引来一阵叫骂。
倒是阮瑀含笑饶有兴趣的看着杨逸,过了半响忽然起身朗声道:“既然此子年少轻狂,不如让其卖弄一番,我等评点一番让他无地自容即可。”阮瑀如此说了,倒也不好驳了面子,纷纷口说支持。
用力甩开一边两边的家丁,杨逸微整衣冠,深吸一口气,脸上尽可能显得从容不迫。
虽然早有准备,但在如此多清流士人注视之下,一时难免紧张,奈何是否能够名震京事关生死,杨逸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只见杨逸微微沉吟道:“既然诸位以洛都为题,在下也只有献丑了,在下初到京城,唯有绝代佳人令人留恋,心有所感,还请评点一番。”
“你倒是快点,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装模作样,不过是黄口小儿。”
其实早在数天之前,杨逸早已考虑过如何能在士流之间一举成名,除了得到许邵品评之外,一篇佳作必然能够名声在外。
士人性情多fēng_liú豁达,自然以绵延诗篇为上,思来想去,唯有洛神赋最为恰当,这也是杨逸为数不多熟背的诗篇。
这还要多亏杨逸当初在客栈之中经过数天努力,总算将原本还算熟背的洛神赋诗篇全部记起,按照时间略作修改,照着铜镜数次演练,拿捏倒也轻松。
在一众士人的催促和鄙夷下,只听杨逸娓娓朗声道来:“余从京域,言归东藩,背伊阙,越轘辕,经通谷,陵景山。。。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一时场内鸦雀无声,杨逸环看四周,只见一众士人盯着杨逸满眼呆滞,心中大定之下信心大增。
假装沉吟稍许接着道:“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一鼓作气,杨逸慷慨激昂的将整个略作修改的洛神赋激昂朗诵而出,顿时技惊四座,让那些原本等着看笑话的一众士人呆滞当场,哪里能想到这个年不过十四的少年居然有有如此文采。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妙哉,妙哉,想不到公孙公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文采,来人,为公孙公子列席。”许邵起身而立略显敬意的言道。
“多谢先生。”
杨逸心中激动难平,能得许邵赞许,加上抄袭而来的精品洛神赋,想不出名都难。
名声在外是在东汉末年生存的重要条件,不论是谋取官职,还是领兵作战,或是登庸将军谋士皆必不可少,历史上官渡之战时,曹操比于袁绍,名微而众寡,名微可是让曹操吃了不小的亏。
阮瑀同样无限感慨,没想到公孙逸一鸣惊人,坦言说当初的确有些看不起这个戍边将军之子,甚至不愿与其并列齐车而行,虽然公孙逸让出马车,并且为其准备盘缠,并且派人护送,阮瑀虽然感谢,但谈不上感激。
今日一见,一番宏篇不得不让人拍案叫绝,不过碍于此地乃是许府,阮瑀倒也不便第一个起来赞许。
坦言说通篇之精炼实在非常人所企及,如此一来,想不名动京城都难,既然如此倒也该做个顺水人情,还了当日救命之恩。
只见阮瑀向许邵抱拳一礼道:“如此佳作若不广传倒也可惜。”
许邵自然明白阮瑀的打算,轻抚胡须轻笑道:“元瑜兄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