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一个人走在山路上,四周一片的寂静,太阳光照在树上和石头上,也是懒洋洋的,没有往日的温暖。刘清只觉得双腿无力,他找到一块山石,无聊地坐了下来。
“妈的,要不是那个什么狗屁场长,也许董洁就和自己一道来了。自己也就能和她单独地走路,单独地说话了。”刘清越想越气,他吸了一口唾液,狠狠地唾向“他”,嘴里念叨:唾死你个***。
忽然,他的手触到了口袋里的信封。他的思绪迅速集中起来。他展开了有点陈旧的信笺,读起来:
“小洁,我的女儿
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可妈妈没有办法能够摆脱他的,你大了,都快十六岁了,成大人了。我不能让他再毁掉你啊——
“我的女儿,妈妈不让你回家,就住在县城的姨妈家读书,就是为了躲避他对你的伤害,他说过的:他一定要让你和妈妈一样,成为他的女人。为他生个儿子。我害怕啊——女儿。你知道吗?妈妈多么想你回家,和妈妈住在一起啊。
“女儿,你要好好读书,一定要好好读书,然后考取学校,就有一份工作了,就不再像妈妈这样求人了,受人家气了——
刘清的心绷得更紧了,他觉得,董洁的妈妈太苦了。那天爷爷告诉过的,她妈妈早年丧夫,硬是一个人,把董洁培养成人的。他继续看着信。
“小洁,好女儿!妈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要坚强,好好活下去,活个人样,给爸爸妈妈争气。妈妈会和爸爸一道在九泉之下保佑你的。
刘清惊恐了一下,他意识到,这肯定是董洁妈妈的遗书了。
“这些天,他多次要我叫你回来,回家住。我感觉到,他要对你下手了。我不会满足他的要求的,我一定要保护你的。
“小洁啊,妈妈不是无能,是妈妈有把柄在他的手上啊,他如果说出来,妈妈就是杀人犯,你就是杀人犯的女儿。我能怎么办呢?
“他的儿子六岁时,是我带着他,和他一同进山玩的,后来他儿子跑到悬崖上摔死了。他说是我故意害死他的儿子的,我有嘴难辩啊!他天天要我赔他的儿子——还说,还说如果我生不了,就要你帮他生一个儿子。他都快五十岁了。你才十五岁啊。这个畜生——
简直是畜生,妈的,这人是谁啊?刘清心中的怒气横生。
“好女儿,妈妈知道,欠他的,一定要结束的。你放心,妈妈会结束这件事的。以后,你就大大方地做人了,不再有什么麻烦了。
“记住,妈妈所有的钱和值钱的东些都放在那个旧木箱里,用麻绳吊在屋后的枯井里,那里没有人能够找到,他也找不到的。你回来后去取出来,保存好。那里面还有一张妈妈新拍的黑白照片。你可以把它放大一些,想妈妈时就拿出来看看。
“孩子,妈妈懊悔啊!懊悔和那个畜生姘居啊!可你一定要原谅妈妈,这个年头,许多事没有男人不行啊!没有他的陪伴,妈妈一个**在山上劳动,经常遭到一帮臭男人的欺负和威胁啊!他当时也不是这么坏啊!
“女儿啊,妈妈好想再抱抱你,亲亲你。可我知道你不能回来,不能啊!好女儿,妈妈想你呀!
“切记:如果妈妈不在了,而他还没有和我一同死去的话,你一定要离他远远的,再也不要和他有来往了,就当妈妈求你了。他要是再找你麻烦,你就和你姨父说,和老师和警察说,知道吗,女儿——”
刘清几乎是含泪读完信的,他深深地呼吸起来,一种对董洁妈妈命运多舛的同情充满心头。他知道,她妈妈后来坠崖死了,爷爷说过的。他站起来,仰天大叫“老天无眼啊”!
刘清更加担心董洁了,他没有回家,而是又转回董洁的住处,他要去安慰董洁受伤的心灵。
董洁的宿舍门还是开着的,他走进房间,里面还是没有人。只是**上的被窝叠得整齐了一些。刘清猛然想到信,他匆忙地把信放进了**头的旧木箱里。又把被子和枕头理平整。
当他出来时,看到了董洁正打着一桶热水向家里走来。他飞一样跑过去,接过了水桶。
“你,你怎么还没有走啊?”
“不放心你,就又回来了。”刘清同情地望着董洁。
董洁好像哭过很长时间,脸上的泪痕还隐约可见。刘清问道“现在打这么多热水做什么啊?洗澡吗?”
“问这干嘛?当然洗澡了,难道你喝吗?”
刘清被反问的眉头紧皱起来,但他现在怎么也不生气了,他知道,董洁太难了,从小到大都一样的难啊。“哦,洗好了,和我一道去李爷爷那里吃饭吧!请不动你,爷爷又要骂我没有用的了。给我一个面子吧!”
董洁没有回答,她在向房间拿澡盆,挂澡帐。刘清帮她把大门拉紧,站在大门外说:“我在外面等你,洗好了就走哦!”
董洁无语,他知道,此时的董洁不说话,就是默许,就是答应了。他笑了,他庆幸自己的锲而不舍的精神。可这要感谢那封信啊!没有它,刘清或许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