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三年三月二十,知柳的妹妹出现在李青慕的面前。
李青慕让跪在自己面前,身穿宫女服饰,年仅十岁的小女孩抬起头,仔细观看了起来。
知柳的妹妹与知柳长得并不像,相貌只能算是清秀。一样是柳家小姐出身,身上少了知柳初到李青慕身前时的几分贵气,也少了知柳身上的几分通透。
紧崩着的小脸上无笑,杏目中透露出与同龄孩童不一样的沧桑。
过了许久,李青慕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无名。”知柳的妹妹给李青慕磕了个头,用标准的大月语道,“请主子赐名。”
“石蕊。”想了须臾,李青慕伸手将石蕊扶起,道,“从今日起,你就侍候在本宫的身侧。宫中不比外面,要怎样行事,怎样说话,你可以多和问晴和采香学。”
石蕊对李青慕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脸上无笑的应了声是。
石蕊的到来,解决了李青慕分不清信鸽的难题。石蕊一眼便认出那三只信鸽哪两只是巫月,哪只是巫奉天的。
不仅如此,石蕊对怎样养信鸽,怎样在凤阳殿的高处做信鸽落下的标记甚是清楚。
石蕊虽十岁,性子却十分的沉稳。
唯一的不足,石蕊不会哭不会笑。她总是面无表情的听李青慕吩咐各种事,然后再面无表情的将事办好。
建宁三年三月二十一,李青慕带着石蕊到关雎宫中去给秦皇后请安。
在李青慕手里拿着小鼓,与秦皇后逗弄小公主玩时,知柳看着石蕊已经直了双眸。
她的妹妹,她想了念了几年的妹妹,她怎么会认不出?
知柳心中悲喜交加,她喜得是石蕊出了柳府那个狼窝,悲的是石蕊又入了大月后宫个这虎穴。
石蕊亦是认出了知柳,她本空洞的眼中露出一丝欣喜,可随即,那丝欣喜消失不见,眼中恢复了死际。
李青慕将手中的雕花小鼓敲得叮咚做响,笑着对秦皇后道,“皇后娘娘,您快看,快看,小公主看着您笑呢。”
皇后的一双丹凤眼中全是笑意,看着小公主对李青慕道,“小公主就是爱笑,看着她,本宫心中说不出的高兴。”
李青慕将手中的小鼓放下,对秦皇后回头笑道,“等到小公主长大选了驸马,怕皇后娘娘要乐得合不扰嘴了。”
秦皇后伸手轻碰小公主的脸颊,对李青慕说的话很是受用。抬头笑道,“小公主长大,还要过许多年。本宫现在只想着你争气,不管是皇弟还是皇妹,倒是诞下一个给她做做伴儿。”
李青慕抬起美眸看了一眼秦皇后,害羞的将头低下去了。余光看到眼中有丝慌乱的知柳,打心底里笑了。
当日傍晚,知柳甩开身侧的宫女,悄然来到凤阳殿中,跪到了李青慕的脚下。
她看着站在李青慕身侧的石蕊,咬着嘴唇,低眸道,“主子,奴婢没有背叛您,皇后问什么奴婢都没有说……”
李青慕看着顺从的知柳,对一侧的石蕊笑道,“快去将她扶起来。”
石蕊听话的走到知柳身侧,将知柳扶起来后又退到一侧,却被知柳一把攥住了小手。
知柳看了李青慕一眼,低头道,“奴婢谢主子……”
“不必言谢。”李青慕对知柳道,“昔日本宫曾经对你说过。只要本宫回到大顺,定会将你妹妹接出来。本宫答应你的,本宫自会做到……”
知柳拉着石蕊跪下,对李青慕磕头道,“主子,奴婢此生只有您一个主子。”
“起来吧。”李青慕将头别过一边,道,“我知道你心中对我肯定有所怨怼,你怨本宫将石蕊接到了宫中……”
“奴婢不敢!”知柳连连摇头。
“知柳,”李青慕收了脸上的笑,正色道,“只要时机成熟,我会送你和你妹妹出宫,黄金百两,良田千倾……”
“奴婢一辈子侍候主子,不出宫。”知柳看了石蕊一眼,对李青慕道,“石蕊还小……”
“奴婢誓死效忠主子……”石蕊将手从知柳的手中抽出,语气肯定的道。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对姐妹,李青慕轻叹一口气,道,“本宫心中有数。石蕊,你送知柳出去。”
石蕊对李青慕磕了个头,带着眼中含泪的知柳出去了。
行至御花园中的隐蔽处,知柳轻抚着石蕊面无表情的脸孔,哽咽道,“霞儿,见到姐姐你不高兴吗?”
“我高兴。”石蕊点头,可脸上却依旧无一丝表情。她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知柳,眨眸道,“姐,我忘了什么是哭,什么是笑。”
知柳跺脚,将石蕊抱到怀中痛哭,“柳家,你这几年在柳家到底是怎么过的?”
“姐,没有柳家了。”石蕊抬手擦掉知柳脸上的泪,淡然道,“这世上没有柳家了……”
看到知柳眼中的震惊和疑惑,石蕊将手拿下来,问道,“你是在为柳家心痛吗?”
未等知柳回答,石蕊转身离去,冷冷留下一句,“你不是我姐。”
建宁三年三月二十三,建宁下旨解了文充媛的禁足。
建宁三年三月二十五,解足两日后的文充媛没有到清心殿中去给建宁帝谢恩,而到来到了凤阳殿中。
凤阳殿的外殿中,瘦了一圈的文充媛坐在雕花圆几上,看向李青慕的目光里全是恨意。
上好的当归子,的确是她给李青慕的。可给李青慕下麝香这种事,却不是她做的。
在关雎宫中,文充媛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没有将这事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