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串二十九颗珠子的玉石手钏,重新戴在了李青慕的右腕上。那个绣到一半,被扔到一旁边的帕子又被李青慕拣了回来。只是浪费了许久的日子,李青慕担心不能在三月未时绣出来了。
不同建宁帝闹气了,李青慕静下心来细细的思索了玉夫人的事。
通过建宁帝,她终于知道玉夫人这样拼命的原因了。
玉夫人的嫡兄,朝中正三品大臣刘温明身患重病已两月有余。
建宁帝登基时没有将以刘温明为核心的刘氏一党连根铲除,一是因为刘氏一党拥护自己登基的呼声甚高,二则是建宁帝需要在朝中有一股力量与谢家抗衡。
眼下,谢远行的门客正借着这个机会四处搜集刘氏一党近二十年来贪污受贿,结党营私,鱼肉乡里的证据。
刘氏一党,岌岌可危。
在这种情况下,玉夫人怎么可能不急。
如果李青慕同意与她合作了,刘氏一族尚且有三分存活的可能。如果李青慕不同意与她合作,她们一族,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慕儿,刘家不能倒。”建宁帝在对李青慕说朝中之事后,道,“刘党倒了,谢远行一群人便会在朝中一家独大。他是我的开朝功臣,我若对他放任,最后会成为一个傀儡皇帝。可若对他动手,却会寒了军中几十万将士,朝中文武百官的心……”
“那你打算怎么办?”
“扶刘党,压谢党,不过不能做的太过明显,否则会起到事得其反的后果。”
李青慕生在皇家,只一思,便明白谢家的气焰要如何去压。
只要秦皇后在后宫之中犯错,给了建宁帝震怒的理由,谢家在朝外做事便会多番忌惮。
到时,建宁帝再往玉夫人的宫中多去几次,刘氏一族便算是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秦皇后为人甚是谨慎,想让她主动犯错不可能。想从她的身上找错,只能慢慢绸缪。
建宁三年三月十六,巫奉天在吕识的带领下来到凤阳殿中。
看着将人引到这里,一言不发就退下去的吕识,凤阳殿里的奴才皆是瞪大了眼睛。
巫奉天,可是外臣!而且,还是与昭月夫人传得谣言满天飞的外臣!
建宁帝居然就这样让巫奉天这样一个外臣,拎着一个鸟笼子,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凤阳殿中。
李青慕亦是吃惊不小,她看着巫奉天在脸上露出似笑不笑的表情,嘴角一个劲儿的抽搐。
巫奉天则是一脸淡然,将罩着笼衣的鸟笼交给问晴后,大摇大摆的走进凤阳殿中坐下。
还没等巫奉天坐稳,姚远已是坚起眼睛高喝道,“大胆,无理,放肆!见到昭月夫人为何不行礼!”
巫奉天微愣,站起身来后给李青慕躬下身去,朗声道,“微臣,参见昭月夫人。”
李青慕揉揉自己的额头,对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的姚远笑道,“姚远,巫大人与本宫是旧识。”
见姚远和采香的神色依旧不放松一点,李青慕又道,“你们到外面候着吧,本宫与巫大人说几句话。”
问晴连连对姚远和采香使眼色,道,“姚公公,采香,咱们到外面候着吧。皇上命吕公公带巫大人到凤阳殿中来,定是与主子有要事相商……”
问晴特意将皇上和吕公公两个词咬得很重。
姚远终是缓和了神色,躬着身子退出去了。采香回头看了眼两人,也跟在问晴的身侧出去了。
见几个奴才走远了,李青慕让巫奉天坐下,眼露疑惑的问道,“他居然让你进了内宫!”
“皇上正在与左丞相议事,听我找你有事,便让吕识带我过来了。”巫奉天自是知道李青慕口中的他是谁,一脸淡然回问道,“你怎么一副惊慌的样子?”
“我能不慌吗?”李青慕冷笑出声,“这可是后宫,你是外臣!”
更何况,两个人已经被外面人传得那样不堪了。
“有皇上,你怕什么。”巫奉天指了指问晴拎出去的那个鸟笼子,道,“那里面有三只信鸽。有两只是巫月让我带进来的,你以后找她,直接放信鸽就可以。余下的一只,是我的……”
“哦……”李青慕轻轻点头,又问道,“我上次让巫月办的事……”
“已经办好了。”巫奉天回道,“几日前巫月已经将那个丫头带到了我的府上。大月语学的差不多了,正在教她一些宫中的礼仪。”
那个丫头,指的便是知柳的妹妹。李青慕让巫月做的事,便是去大顺柳家将知柳的妹妹接出来。
只要有这一张王牌在手,知柳就不会背叛自己。
“什么时候送进来?”
巫奉天抬手算了下日子,笑道,“再过个几日,应该差不多了。”
见李青慕连连点头,巫奉天突然笑着问道,“莫梅,你在宫中待着烦不烦?”
李青慕猛得抬头,美眸眨了两眨后,点头道,“烦!”
“你想不想出宫?”巫奉天打开手中折扇,语气中全是诱惑。
“想……”李青慕又低下头,叹气道,“想也没用,完颜哲不会同意我出宫。”
“偷偷跑。”巫奉天贼兮兮的笑道,“你要是想,我就接你出去玩几天。”
李青慕歪着头轻眯着眼眸看巫奉天,耳朵上戴的碎玉耳环轻轻晃动。
说不动心是假的,她早在宫里待烦了。可她也知道自己若真跟巫奉天出去了,最后的后果是何其的严重。
巫奉天被李青慕看得心中升起虚意,收起笑容后问道,“你这样看着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