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顾思空旋风般闯入,掌中一把寒光四射的短剑逼住鹤发喉头,怒冲冲地道:“若那小子不交回‘天脉血石’,你便休想离开!”
鹤发泰然望着离喉间不过半寸的短剑:“我曾立下重誓,若非性命交关,绝不显露武功,顾兄是在迫我开戒么?”
顾思空冷笑:“我倒很想知道阁下是不是只有装神弄鬼的本事?”
鹤发长叹:“顾兄以轻功见长,却追不上我的徒儿,你我也不必动手了。”
顾思空之兄顾清风昔日曾是京师八方名动中的“登萍王”,轻功之高有目共睹,顾思空家传轻功“幻影迷踪”与“狂风腿法”更胜兄长,但方才确是拼尽全力也未能追上童颜,气急败坏之下方来找鹤发晦气。
鹤发自称是童颜之师,能力至少不在其徒之下,但顾思空怒气上涌之下哪管得了许多,大喝一声:“口说无凭,动手才见真章……”脚下踩着家传幻影迷踪步法,诡异地绕在鹤发身后,掌中短剑虚晃着刺向背心,同时无声无息地一脚往鹤发踝骨上踹去。
凭天行突然动了,食、中二指如钳,已扣住顾思空的短剑,同时长剑下摆,正挡在顾思空狂风腿必经之路。
顾思空一声怒吼:“你小子做什么?吃里爬外么?”悻悻收腿,猝不及防之下几乎摔倒。
金氏叔侄与众镖师恰好赶回来,望见凭天行挟住顾思空的短剑,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知道此趟行镖的真正目的,只要保证顾、凭二人的安全便可。
鹤发居然微笑着给每个人打招呼:“方才虽多有失礼,但给诸位奉上的每句话皆是语出真心,亦算赔罪。大家就此别过,有缘再见。”似乎他等在这里只是为了道别。
鹤发施施然往门口行去,众镖师一时不知要如何应对,直听到凭天行苦笑道:“让他去吧,你们谁拦得住?”方才让开路来。
顾思空不依不饶,身形一晃,欲拦住鹤发。凭天行忽一把拉住他:“顾兄莫忘了此行的目的!”
顾思空满脸不服之色,冷笑:“凭兄想必习惯了俯首帖耳奉命行事,但我顾思空可做不到任人消遣。”
凭天行眼中杀气一闪而过,松开手呵呵一笑:“顾兄尽管去追吧,看来方才鹤发大师说得没错,等顾兄知道害怕的时候恐已没有机会重新开始了。”
经凭天行稍一耽搁,顾思空追出堡外后已不见鹤发的身影,唯有漫天风雪依旧。
金晋虎听出蹊跷,对凭天行一拱手:“还请凭大侠解释一二,那‘天脉血石’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等虽只是一介莽夫,却也不愿受人随意摆布。”
凭天行对众镖师深施一礼:“此事确是多有得罪。”当下把“天脉血石”的来历讲述了一遍。[. 超多好看
原来“金字招牌”此次行镖明里是护送顾、凭二人,真正的目的是把“天脉血石”交给吐蕃王。 为免意外,凭天行故意把“天脉血石”交给最不起眼的罗一民保管,但仍没有逃过鹤发明察秋毫的一双眼睛。
罗一民此时方缓过气来,颤抖着换了一件衣服。从头至尾,他只知自己身上有一件重要的宝贝,事后还可得到足够养老返乡的报酬,一路上又是兴奋又是担心,所以行事大异往常。回想刚才生死一线,后怕不已。
金千杨大声道:“既然我们的真正目的是那块血石,凭大侠为何任由别人抢夺?若是觉得实力不逮,我等尽可效命,‘金字招牌’绝没有怕死的人。”这句话激起了众人的血性,除了金晋虎若有所思、罗一民噤若寒蝉,余人齐声应承。
金晋虎沉吟道:“凭大侠与顾大侠岂是胆小怕事之人,何况此行是奉了太子与将军府之命,丢失宝物亦难逃重责?老夫却不明白了……”
凭天行叹道:“诸位都是血性汉子,实不应相瞒。这一次的任务就是让人抢走‘天脉血石’。”
“啊!”众人齐声惊呼。听凭天行讲述那“天脉血石”的来历,可换取吐蕃王任何条件的承诺,必是极重要之物,为何会故意令人抢夺,实在猜想不透其中的玄机。
金晋虎缓缓点头:“是了。老夫本就怀疑两位为何一路上故意耽搁行程;而运送‘天脉血石’本应是隐秘从事,偏偏又雇用‘金字招牌’这样的大镖局,并且明藏暗扬镖旗,原来是为了这缘故。只是老夫仍想不通为何如此?”
凭天行叹道:“吐蕃虽是人少地广,但民众归心,士兵骁勇善战,国力强大,那吐蕃王又如何会受太子与明将军以一块‘天脉血石’的胁迫?必要想方设法阻挠此事。而我们故意宣扬此事,就是为了看看吐蕃王对此事的态度。若是明抢,便显示出吐蕃国不惜与我中原反目,或可借机发兵;若只是暗夺,就说明吐蕃国对我中原也不无忌意,或可安抚。此乃太子府与将军府共同定下的投石问路之计,我等不过奉命行事,连累诸位实是过意不去。所以镖物虽失,镖银反会再加一倍,以稍做补偿。”
听了凭天行一番解释,众镖师方恍然大悟。
顾思空却道:“话虽如此,但我仍觉不服,至少要与那两个装神弄鬼的白衣人拼个胜负。”
凭天行冷然道:“如今能在没有死伤的情况下完成任务,我已知足。顾兄若有不服,尽可独自追回‘天脉血石’。”看来大功告成后他已无须顾全大局,对气了。
金晋虎心头一颤,涩然发问:“我的兄长知道其中关键么?”
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