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在电影《遥远的桥》中,一队美军空降兵与一队德军士兵隔着一堵矮墙迎面走过,轻松地打了招呼,浑然不知对方就是敌人。如今,林恩和他麾下的四名德国兵紧紧趴在弹坑边沿,前方三十多米就是苏军的一辆t-34、一辆“喀秋莎”以及好几名士兵,双方安然相处——当然了,对手并不知道林恩他们的存在,而林恩却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做掉对方。
“卡车我会开,坦克也还勉强,可是……你们谁会说俄语?”
林恩的这个问题问出之后,长时间没有人应答,就在他准备换个思路时,老兵戈登.沃夫鲁姆低声道:“我会!”
“真的?”林恩如获至宝地转头看着他。
看起来还在为先前的争执而介怀,沃夫鲁姆没有正眼看着林恩,而是小声嘟囔道:“废话,这时候谁开玩笑?”
本该觉得无趣,林恩这会儿却无心计较,而是因为一个大胆的念头而暗自兴奋起来。
“嘿,戈登,你的俄语能骗过那些家伙吗?”
“什么意思?”沃夫鲁姆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俄国士兵分别在坦克尾部和卡车前面系好绳索,只听发动机的轰鸣声突然加重,t-34后部排气口喷出一大股黑烟,而它的履带也随之转动起来。
看到“喀秋莎”火箭炮车在坦克的拖曳下向前移动,林恩的计划实施时间所剩无多,但他心里仍有些犹豫和忐忑——搞不好可得搭上至少两条人命。
t-34将“喀秋莎”拖出弹坑后又往前开了好几米,接下来士兵们就该解开两者之间的绳索了。这一刻,林恩终于鼓足勇气下定决心,他低声道:“戈登,摘掉军帽,从现在开始,你把自己当成一名苏军士兵,我就是你的俘虏了!”
“您说什么?”因为巨大的惊讶,沃夫鲁姆终于转过头来看着林恩,得到的却只是一个诚恳而坚定的眼神。
“你的俄语……”林恩最后一次确认到。
“好吧,应该能骗过俄国人!”沃夫鲁姆终于低声给出了林恩想要的答案。
听了这话,林恩飞快地卸下红外线夜视装备,将它们塞给可怜而无辜的马科斯.坦泽,然后起身爬出弹坑,双手高高举起。
和其余三名同伴一样,沃夫鲁姆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目瞪口呆,但为形势所迫,他只得摘下头盔,端起林恩早先使用的那支mp44突击步枪跟着爬出弹坑。
听到自后而来的脚步声,林恩低声说道:“走我后面,别让他们看到你的军服和武器!”
这会儿,前面那些苏军士兵已经解开用于拖曳“喀秋莎”的绳索,戴着黑色皮帽的车长指挥着自己的t-34追着一分钟前从旁驶过的最后一辆卡车而去,等到士兵们回到车上,这辆“喀秋莎”也将尾随其后。
林恩酝酿抓住的就是这个机会,眼看马上要错过了,他不由得加快速度往前跑了几步,沃夫鲁姆只好紧随其后。两人行走的动静终于引起了苏军随车士兵的注意——虽然只是负责装填和艹作的人员,他们的穿着和装备却与一般的步兵无异,空气中随即传来了拉动枪栓的清脆声音。
“别开火,自己人!”沃夫鲁姆总算进入了自己的“角色”,而这句俄语不论语法还是发音都相当地道。
林恩先前有意选了这么个位置打探照灯,除非让专业人士认真研究弹孔,否则俄国人很难通过这一枪来推断出枪手的位置——因而他们先前的警戒火力相当分散,几乎没有对林恩他们构成任何威胁,不然的话,这些前出阵地的“喀秋莎”火箭炮官兵也不会走这条路线。
听到流利的俄语,车上的士兵果然没有开火,而卡车的发动机依然咕噜咕噜地叫着,随时都可能开走。
“你们是什么人?”
距离那辆卡车还有十数米,林恩压低声音飞快地说道:“告诉他,你是暗哨,俘虏了一个德国侦察兵,但受了伤,需要帮助!”
沃夫鲁姆毫不迟疑地将这话翻译成了俄语。
卡车没有开走,林恩一边故作拖沓地走着,一边低声教道:“踢我!骂我!”
沃夫鲁姆毫不犹豫地一脚过来,要不是林恩有所准备,这一下可就真被踹到了——在看不清颜色和配饰的情况下,苏军和德军的士兵作战服未必一眼就能区分,但谁知道那卡车上就没坐个眼尖的家伙。
下了狠脚,沃夫鲁姆嘴里也没轻易放过林恩,口气听着确实相当凶悍,至于内容林恩就不得而知了。
见此情景,卡车上的苏军士兵们大概是商量了一下,从驾驶室里出来一个挎着**沙的家伙,又从后面下来两个。林恩算了算,卡车上应该还有一名驾驶员和一名装填手。
为了点燃对方的愤怒,林恩说了个同伴们常用来咒骂苏军的词:“俄国猪!”
声音不大,至少能让下车的三个苏联士兵听到。
从驾驶室里出来的那个果然暴怒,但由于他的“同伴”紧跟在林恩身后,直接射杀必然造成误伤,他反着端起冲锋枪,看架势是准备用枪托给林恩来一下。
事不宜迟,林恩喊了声“开火”,自己迅即下蹲,用练习了无数遍的动作从枪套里拔出驳壳双枪,而身后的沃夫鲁姆也在第一时间拉栓上弹,朝着已经走上前来的三名俄国兵开火——如此近的距离根本无需瞄准,中间威力枪弹离开枪膛后即以常人神经反应速度无法判别的间隔击中并贯穿目标,连射状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