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一片漆黑?
林恩愣了一下——苏军关闭全部探照灯必然是有所举动的,于是心中大惊,连跌带滚的爬回到坑底,一把从坦泽手里抢过装有红外线探照灯和瞄准镜的突击步枪,又来不及让他卸下蓄电池盒,便直接曳着他跟自己回到弹坑前沿。17岁的年轻列兵虽然茫然不知所谓,却还识得轻重地闭紧嘴巴。
打开旋钮,平举mp44,用红外线望远瞄准镜观望前方——未见有苏军士兵摸上前来。林恩这才松了一口气,复又拽着坦泽回到坑底,这才压着嗓子很小声地说:“抱歉,马科斯,我以为俄国人包抄上来了!”
经过林恩先前的开导,列兵坦泽的紧张情绪已经消减了很多,他轻声回答道:“没关系,长官!”
这时,老兵沃夫鲁姆小声嘀咕着:“放心,俄国人才不会冒然离开战壕呢!”
乍一听是这样的道理,林恩很快揣摩出了这话背后的意思——这是在指责自己冒失地把大伙从成立带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咯?
虽然很想据理力争,但这样的场合实在不是解释和交流的时候,何况有些道理林恩是不能明着说出来,只好权且装聋作哑。让坦泽将蓄电池盒连同枪械装备交还给自己,又对他耳语道:“有机会再教你狙击技术!”
坦泽点点头,单手拎着毛瑟狙击步枪,转过身,柔和地对特奇梅尔说:“别担心,没事!”
“喔!”
“小正太”的声音听起来仍有些颤抖,而且两手空空,那支“**沙”已经不知所踪。
林恩无奈,责难亦是无用,干脆独自回到坑壁处,再次打开红外线夜视仪,将枪举到与头部齐平的高度,徐徐探出弹坑,谨慎而迅速地进行了360度全向观察。
在没有找出并消灭袭击者的情况下停火、闭灯,对面的苏军这是在玩什么新花样?
无法确定这是俄国人引诱自己出去的阴谋,还是一同投入反击的另外两个夜战小组起到了某些作用,亦或是其他什么原因,林恩只好继续带着自己的战斗小组藏身这弹坑之中,仔细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时不时用红外线夜视仪观察一下。就这样过了十来分钟,前方突然响起了雷暴般的密集轰响,如此磅礴的炮声居然令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林恩愕然。
苏联人当然不会动用数以百计的大炮来来对付破坏探照灯的德军小兵,林恩仰起头,看着俄国人的炮弹如流星般划过夜空。转眼之间,远处火光闪动,连点成片,迅速映亮了黑色的夜空,密不透风的爆炸声也随之传来。
这是苏军发动大规模进攻的前奏!
判断眼下的形势并不难,难的是判断自己该何去何从——进吧,苏军的前沿战壕里这会儿恐怕已经堆满了待命出击的士兵,去肯定是死路一条;退吧,猛烈的炮火毕竟产生了一定的光亮度,出去没准就被苏军战壕里的狙击手给秒杀了,再说两条腿怎么也跑不过苏联人的坦克;呆着?等苏军发动进攻的时候,坦克连同步兵往这里一过,嘿嘿,若不举手投降,下场无非就是在马蜂窝、肉泥浆和大卸n块之间选择其一。
目光逐一扫过手下四名士兵的脸庞,此刻他们的表情各不相同。沃夫鲁姆的幽怨,格拉夫的沮丧,坦泽的惶恐,特奇梅尔的畏惧,都在各自的面孔上清楚地显现着。
林恩顿了顿嗓子,在炮声的掩盖下,他终于得以正常说话了。
“诸位,我们现在陷入了始料未及的状况。很显然,苏联军队马上要对我们的防线发起反击了!作为你们的指挥官,我对此深感遗憾,并且有责任承担一切后果……”
“命都保不住了,还承担什么后果!”
老兵沃夫鲁姆果然还是把心里的不快说了出来。
看到其余三人尤其是两名列兵的心情因此而跌落冰谷,林恩有些恼火——被下属冷言暗语的顶撞确实很难受。可是换位思考,被年龄和资历都跟自己差不多的人指挥着也就罢了,还因为此人的直接决策而陷入险境,脾气再好的人大概也会有意见吧!
想到这些,林恩当即调整心态,平和地说道:“困境不等于绝境!”
这是《曰常德语会话》中的一句谚语,林恩看过之后便牢牢记了下来,而它终究还是派上了用场。紧接着,年轻的指挥官一脸坚毅地说道:
“你们或许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主动向上级请战并带着你们来到这里!诸位,看看那个方向,我们的阵地正遭受苏联人的猛烈炮火,你们觉得它还能坚持多久?若是我们一味地在城内等待,当苏军突破防线进入奥拉宁堡时,你们觉得凭我们二十个夜战小组一百名士兵的能力,能够消灭多少苏联士兵?”
这话显然问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以如今的战场形势,战斗发生在城内或是城外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要么战死,要么投降,至于说撤退,有没有机会恐怕并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诸位,我们眼下的处境确实不太好,但也不必自己吓倒自己!听这声音,苏军的炮火可能已经延伸到了奥拉宁堡城内,我们之前所呆的地方现在或已成为废墟!”
这番话连哄带骗,总算稳住了四名士兵的情绪,林恩顺势向他们宣布了自己的决定:“现在不论是前进还是后退,我们都将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而我,绝不会让你们中的任何一个白白牺牲。所以,我们就呆在这里,暂时哪也不去,随机应变!”
末了,林恩想了想,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