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大公子果然消息灵通,才回上京没多久,便能找到这醉扶归来。 ”萧离面上带着一贯的矜贵,淡淡说道。
荣南却像是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一般,依旧笑着道:“这可是上京最好的酒楼,在下自然是慕名而来。”
荣冲站在荣南身后,眼睛却止不住地往叶初雨身上乱瞟。
昨日谋划好的那一场刺杀,有不少正当妙龄的官家小姐们遇害。按照荣宝儿的强烈要求,原本叶家的两个女儿也是一定要死的,可没想到她们运气如此好,居然连伤也没受一点。
他只从妹妹那里听过,叶初雨是如何让荣贵妃吃亏的,原本也没把这个小丫头当回事。可在昨天那样混乱的环境下,荣冲注意到她竟然没有像别的女子一样,吓得花枝乱颤哭哭啼啼,甚至第一时间带着自己的母亲往安全的地方躲避——
像叶云娆那样美丽却柔弱的女子,他在边境的时候不知玩腻了多少,早就厌烦了。叶初雨虽不是绝色姿容,可她身上却隐隐透着一种难驯的不羁和自信来。荣冲不动声色地舔了舔舌头,眼中闪过一丝征服的欲-望来。
不知将这样的女子压在身下时……她会怎样挣扎?会不会选择臣服?荣冲阴恻恻地笑了起来,那模样看起来十分贪婪。
宝儿昨天回府后可是发了好大的脾气,自己若是能掳走叶家的小姐,再毁了她的清白,也算是替宝儿出气了吧?
叶初雨向来敏锐,荣冲那样直白赤-裸的打量又怎么能逃过她的眼睛?她有些厌恶地轻垂眼睫,在迤逦的裙角遮掩之下,她不动声色地向萧离身后靠了靠,阻挡住了那道不怀好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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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院子,叶初雨吩咐竹心将热水抬上来,面色平静地坐在妆台前,将头上的饰物一件件摘下,又拿起黑檀木梳,一下下梳理着长发。
燕灵看她还是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忍不住抢先道:“小姐,你今天没看到那荣二公子——”
“我看到了。”叶初雨放下木梳起身,燕灵走上前帮她脱下外面的夹袄,不解道:“那小姐怎么还能坐得住?”这种轻佻的行为,难道叶初雨能忍下了?
叶初雨却突然笑了,跳动的火苗映在她透澈的眼中,像是闪着妖异的光。她伸手脱下肚兜,走进浴桶,长长的头发在水面上四散成一朵黑色的花。
“燕灵,有句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难道就因为他盯上了我,我就要时时警惕防备,让自己精神紧张么?”
“那该怎么办?”燕灵看着一脸悠闲泡在热水里的叶初雨,越发想不明白她的心思。依燕灵这种直来直去,只会动手的性子,要是有人敢那样放肆地看她,她非把对方的眼睛剜出来不可。
叶初雨睁开眼睛,湿漉漉的眸子上像是蒙了一层水汽,幽黑深邃,叫人看不透。她却猜到了燕灵的心思,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轻声道:“荣冲毕竟是荣英的儿子,难道只因为人家多看了我几眼,便要对他喊打喊杀吗?”她掬起一捧水浇在自己身上,在水面上溅起几个不大不小的水泡,吊足了燕灵的胃口,这才不紧不慢地道:“既然他起了心思,咱们就该想办法让他付诸行动才行。再然后嘛——那就由不得他做美梦了。”
敢打她的主意,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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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上京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荣贵妃又恢复了昔日的盛宠,太子依旧耀武扬威地坐着他的储君之位,有关荣英侵夺铁矿杀人灭口一事,也被皇帝高高拿起轻轻落下,再没了后续。似乎一切都在按照荣氏一族的设想进行着。
叶初雨却一反常态,不再整日把自己闷在相府,时常和左青棠一起参加官家小姐们的聚会,或者到醉扶归和上京报馆巡视,甚至还跑去郊外山上的庙里去上香。
她每次出行必定坐着相府的马车,叶家的徽记明晃晃地挂在车梁上,路上的行人离老远就能看清。
燕灵随她坐在马车上,小心地掀开一角车帘向后看了看,回头道:“小姐,果然一直有人跟在咱们后面。”
叶初雨揉了揉脸颊,很没形象地伸着懒腰。这几****大张旗鼓地在上京城中乱晃,真是累得要命。可为了引蛇出洞,又非得亲自出面不可。
她捂着嘴巴打了个呵欠,眼睛都没抬一下,懒洋洋的道:“总算不枉我折腾了这么多天,不过荣冲居然这么有耐心,到今天了还没动手。”
燕灵总算是猜出了叶初雨的心思,看她执意要亲自作饵引出荣冲,也不免有些担心,劝道:“小姐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还是应该告诉殿下一声,让他多派些人暗中保护……”万一叶初雨失手,真的被荣冲捉去,她简直不敢想象萧离会多么愤怒。
“千万别!”叶初雨忙打断她,“荣冲虽然性格莽撞,贪杯好色,可也不是什么好骗的蠢货。我越是这样毫不设防,他才越可能会上当。你要是告诉了萧离,搞不好他也会来破坏我的安排。”看着燕灵还面带犹豫,她又故作威胁的道:“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人,不许背着我做什么坏事!”
燕灵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地低下头,心里却暗暗决定,一旦事成,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殿下。
第二日一大早,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叶初雨带着提前备好的香烛、水果、祭品,准备再去城外的普济寺还愿。
燕灵扶着叶初雨上马车,突然大声的道:“小姐,现在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