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各怀心思,表面却热热闹闹地欣赏起了园子里的美景。
秦王为人风雅,外的雅致。假山奇石格外的多,还有一个极大的水池。水池边有许多可供站立观赏的石头,水池清可见底,色彩鲜艳斑斓的锦鲤在水池里悠闲地摆动着鱼尾。
妤娘一看顿时心动了,笑着建议道:“公主殿下,我们去水池边赏鱼吧!”
安宁公主笑道:“也好,三哥在这个水池里养了很多名贵的鱼。我们一起去开开眼界。”说着,又吩咐身边的宫女:“去取一些鱼食来。”
槿萱对赏鱼什么的其实没什么兴趣。
在临安的时候,许家也有一个小池塘,里面养了一些金鱼。她年幼时淘气,去池塘捞金鱼,结果一个不小心落了水。幸好被及时救了上来。落水的回忆实在不愉快。时隔多年,她依然记得被水淹没时的慌乱无助害怕。
自那之后,她对水池之类的地方就敬而远之了。
槿萱故意走的慢吞吞的,落在众人身后。
偏偏安宁公主站定之后,便扬声喊道:“瑾娘,你怎么走的这么慢,快些到我这边来。”
原本正想抢到安宁公主身边的顾采苹笑容一僵,盯着缓缓走过来的槿萱,眼中闪过一丝阴沉。
槿萱并未留意到顾采苹的异样,十分不情愿地走到了安宁公主身边。
不一会儿,宫女便拿着鱼食过来了。众人各分了一些撒进水池里,很快,便有许多鱼浮出水面,争夺鱼食。
安宁公主亲热地挽起了槿萱的胳膊,笑着一一细数:“这些色彩艳丽的是锦鲤,这锦鲤养起来最是娇贵。那条是红鲫,还有那一条是彩鲫……”
安宁公主对水池里的各种鱼如数家珍。众人都被吸引了过来。
槿萱忍住甩开胳膊的冲动,微笑着侧耳聆听。心里却打定主意,不管安宁公主今日如何示好,说什么都无所谓,总之,牵扯到许徵的事只字不提。
正想着,安宁公主清脆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这满池的鱼,若是能入画中,一定十分好看。”
槿萱心中警铃大作,不动声色的笑道:“公主殿下若有这份雅兴,不如现在就命人去拿文房四宝来,以池鱼入画。我们几个厚颜做一回评判。”
琴棋书画是名门闺秀们必学的,就算是不求上进的妤娘,书画也能见人。更不用说自小就被严格教养的安宁公主了。
安宁公主却笑道:“我原本也颇以书画为傲,可上次在威宁侯府见识了许表哥的竹林图之后,却深愧不如。这池鱼图,当然要请许表哥来画最合适。”
槿萱笑容不减:“公主殿下如此赏识大哥的书画,我先代大哥谢过。不过,大哥现在正和世子秦王殿下他们在饮宴,只怕未必有闲空过来。”
“这倒是无妨。”安宁公主的言语中终于有了几分公主的骄纵任性:“我命人去说一声,三哥肯定会放人的。”
槿萱:“……”
安宁公主,你难道听不懂这是委婉的拒绝么?
聪慧过人的妧娘此时也窥出些苗头来了,轻咳一声笑道:“公主殿下不必着急,派人去打断秦王殿下的午宴总有些不妥。倒不如先欣赏池鱼,等午宴结束了再派人去叫徵表弟过来。”
安宁公主这才惊觉到自己太过急切,讪讪地笑了一笑:“也好,那就再等会儿好了。”
槿萱先是松口气,再一细想,又忍不住暗暗蹙眉。
听安宁公主的话音,根本就没有放弃见许徵的意思。真是让人头痛!偏偏安宁公主身份尊贵,不能轻易开罪,就是拒绝,也得想个委婉的法子……
沉浸在思绪中的槿萱,没留意到顾采苹悄悄的靠近了一些。
再漂亮的鱼,看多了也觉得腻歪。
更何况,安宁公主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什么鱼上。
安宁公主看了一会儿就收回了目光,笑着请教起了槿萱有关刺绣方面的问题。
身为公主,自幼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诗的。宫里擅长女红的宫女一抓一大把,根本劳烦不到娇贵的安宁公主动手。因此,安宁公主女红平平也是难免的。
安宁公主对女红其实没什么兴趣,不过,为了心里那点羞人的小心思,硬是装出了兴致勃勃的样子来。
槿萱早就窥破了安宁公主的心思,可谁让人家是公主呢?有个九五之尊的父亲,想怎么任性都可以!更何况,到目前为止,安宁公主也没表现出什么令人不喜的地方。相反,这么一个尊贵骄矜的公主,一直放下架子在向她示好……
“瑾娘,你学刺绣有多少年了?”安宁公主笑着问。
槿萱微笑着应道:“我从六岁起学刺绣,算起来也有八年了。”何止八年。前世她在绣衣阁里做了八年绣娘,绣花针早已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安宁公主好奇的追问:“你学的是苏绣吧!”
槿萱点了点头,说起最擅长最喜欢的刺绣,话比平日多了不少,眼中也闪出了光芒:“苏绣行针匀称,针法活泼,色泽清雅,绣工细致,绣出的图案栩栩如生。比起蜀绣湘绣来更甚一筹。光是针法就有数十种。双面绣是苏绣中的珍品,没有几年以上的苦功是学不来的。普通的针法有套针、抢针、齐针……”
不止是安宁公主听的入神,就连妧娘等人也下意识的围拢过来倾听。
顾采蘋不动声色中,已经站到了槿萱的身侧。她目光游移不定,不时的瞄水池一眼。
这里离水池很近。
只要稍稍用力,就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