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槿萱一把接过酒杯,豪气干云:“干!”
白如卿袖子一颤,来不及去拦,就见凤槿萱一杯见底,眼睛更水汪了,面颊更粉莹莹了。
才舒了口气。
这宫里的吃食,岂是能轻易入口的?白如卿眉头微皱,槿萱到底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这次侥幸逃脱了,下次就难说了。
凤槿萱喝了那酒水,没觉得什么不适,只觉得一块儿热气在胸口渐渐笼在一处,有点子热意。
她索性砸吧砸吧粉嫩的唇片,高高兴兴看着双眸熠熠满脸期待的清窈。
清窈的面色在看到凤槿萱仍旧生龙活虎之后便一波三折跌但起伏,好像打破了颜料瓶一般精彩。
她是说什么也不能在心上人面前不管不顾吵嚷起来的,只能狠狠瞪一眼北静王,他给自己的所谓的毒药到底是什么。
“再来!”娇嫩如黄莺出谷的嗓音大声道。
清窈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复又将酒满上。
一次也就够了,还真拿自己当布菜丫头使唤了!她可是娇嫩的郡主!身上流的是皇家的血液!
凤槿萱你得寸进尺!
凤槿萱连喝了两杯性子极为烈的合欢酒,只觉得身子更滚烫了,面颊也有粉嫩变成了酡红。
看着清窈郡主,只觉得她的奇装异服正是个性鲜明的旗帜,古代里的哥特萝莉!独树一帜走自个儿风格的奇女子!什么魏晋fēng_liú,不及清窈郡主一般意气洒脱、肆意酣畅!毒舌嘛,佳人谁不毒舌,想想林黛玉,一张嘴得罪了多少人,可是林黛玉偏就是个最好心的!
“郡主姐姐,你是个好心肠的,我都知道……”凤槿萱喃喃道,“以后你有什么事儿,我罩着你。”
清窈嘴角猛地向下一撇,眼中戾气横生。
“胡说,”白如卿不轻不重地敲了凤槿萱的脑袋一下,“清窈郡主贵为皇亲国戚,岂是你说要罩着就罩着的?”
凤槿萱大眼睛一晃,“嗤”地一笑,百媚横生:“那可不一定。”
清窈郡主死得凄凉,在和亲之前想要把亲事推给入宫做了女官的长姊身上去,毫无疑问被长姊狠狠摁趴下捏着鼻子受了。可怜的是她的和亲没有任何政治意义,去的第二年匈奴王就撕毁条约,集结鲜卑、突厥二族发兵攻城,这好端端的郡主,可是连个埋骨之地都没得呢。
如今长姊直接跳级成了公主,她连个顶包的都找不到,可不是真要自己上了么,算算日子,若是正常剧情发展,这会儿也该阿姊初进宫,马上要扮猪吃虎打公主了。
凤槿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想想阿姊现在还在宅子里玩宅斗被自己压着打着,觉得真心没意思,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做太后啊。
可是她的这席话在不明就里的外人听来,这可真有些谋反和大不敬的意思在里头了。
萧清窈觉得自己受了冒犯,脸色沉得能够滴下冰来。
凤槿萱捧着酒杯就知道对着她傻呵呵的笑。
白如卿喝得少,也是气息有些乱,强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北静王,最后还是躺倒在了桌案上。
萧清窈看到白如卿已经倒了,再也不管不顾,将一杯满是“毒液”的酒水直接泼在了凤槿萱脸上。
凤槿萱身子一歪,躺倒在了白如卿身上。
北静王缓缓放下杯子,用手帕将指甲缝隙擦干净:“气够了?这点定力都没有,真是丢人!”
萧清窈这才回过神来:“不是说只毒死凤槿萱么,白如卿是怎么回事。”
“白侍读yin乱宫闱,qiáng_jiān未央宫宫女怜舞,事败后被宫人发现,混乱中冒犯郡主被打杀治死,皇妹你看这样如何?”
怜舞,正是方才与白如卿通风报信的宫人。当他真的和英亲王那个废物一样,要靠着太后宠爱的干孙女活下来么!
“本宫不许你伤害如卿!”
“白如卿身上可带着太子的烙印呢,傻妹妹,你是本王的妹妹,他是永远不可能娶你的。”十四殿冷冷说道,“与其留着长大是个祸害,不如现在就灭了。刚好,白相国不就这一根独苗么,他一死,白家就气数已尽。事儿又出在宫中,白相国定要疑心太子的。白相国年纪也大了……迟早有告老还乡的一天,还能为太子经营多久?你不用再说了,这等好机会,哥哥是不愿错过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