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甲一惊,吹灭了油灯。
后院里,区舒云一路找过来,正好与出来院子的李重甲撞上,“重甲!”
“舒云,怎么了?”李重甲反手搭上门,匆匆下了台阶。
区舒云焦急地,“刚才顺子说,看见一个人,特别像小丁!”
“小丁?在哪儿?”
“说就在花厅那边,可去找他,又不见了。”
李重甲做了个轻声的手势,“别声张,我们去看看。”带着区舒云急匆匆往外走去。
找了一圈,无果,李重甲将区舒云劝回了房间,自己回到了后院的柴房里,四下里静悄悄的,他推开门,擦亮一根火柴。
小推车还在,麻袋也在,小丁却不见了!
李重甲大惊,拔出匕首,匆匆跑到后院,四下里寻找。他的目光定住了。墙角摞着几块砖头,可以看出,刚才有人从这里爬了出去!
李重甲眼里闪过不安,将匕首重新插回了腰间,默默地盘算着。
这小子不除,还是个祸害!可惜,下手晚了。
火神庙的禅房李,铁山拿着几张纸翻看。铁刚站在一边。
铁山问,“制造局有周志民这么个人吗?”
铁刚点头,“有,是个老实巴交的工人,他三弟参加了同盟会,不过兄弟俩早就断绝了关系。”
铁山把那张写着“东山孙家台孙阿六,二十年后又是条好汉”的纸扔到一边,拿起一个布钱袋看着,“陈幼文?”
“也是关在他隔壁的乱党,应该是托他把钱交给家里人。”铁刚哂笑,“这个陈幼文,死前吓得尿了裤子,一个劲儿求饶。”
铁山没笑,凝神看着布钱袋上竖排写着的几个字——陈幼文,佛山正一街,为国捐躯。
字仍嫌歪扭,但可以看出写得非常费力、非常认真,没一个别字。
“这些废的纸张上,字都是阿四写的?”
“是。他一直在写,写了好多遍,把那些纸都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