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墙之上,一下子就哄动起来,所有人都在欢呼叫好,军官和士兵们一样激动,各人的脸上都显露出十分激动的表情。
以往有骑队出去,也是有人关注和叫好,可是从来没有如今天这样,女墙和垛口后,箭楼和望厅里,几乎满满当当的全是人,因为这个骑队之中有张瀚,也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和未来希望所在!
“神佛在上,保佑我们大人啊……”骑队很快又转向,奔向三里之外的另一个墩堡的方向,虽然月光很好,但相隔这么远,人和马都渐渐变得模糊了,人们看不到了,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跪下来祝祷,接着就是呼拉拉的跪下一地的人,先跪下的全是民夫和汉人汉商,接着有几个辎兵也跪了下去。
卢大满脸泪水,俩手合什的祷告起来。
在草原的这几个月,他感觉自己已经脱胎换骨,根本就是变了个人,所有的一切,包括他家四兄弟的前程,李庄到灵丘的一切,卢大已经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和刚刚出城的那个大人离不开,张瀚在堡时卢大看过他好多次,感觉也就是个相貌还过的去的高大青年,成天笑眯眯的,对人很温和亲切,但卢大不擅言词,也不象有些人胆大,敢上前和张瀚套近乎,卢大就是一直远远看着,对张瀚的感觉并不怎样亲热。
到此时卢大才一下子明白过来,自家四兄弟的前程,所有的一切都个人息息相关,他的表情无比虔诚,期盼着满天神佛能听到他的祝祷,保佑张大人成功突围,平安返回李庄,并且能解决掉叛徒叛卖的难题。
说到最后,卢大杀气腾腾的默祝道:“老天爷,保佑咱大人,要是有空也发个雷,把那该死的东西给劈死了吧,他娘的,这样好的日子不好好过,把大人卖给朝廷,朝廷能给你什么好,就算给好你能对的起这么多人,真他娘的混帐……”
“当兵的都他娘的起来。”李轩回首看到了,怒骂道:“我们军人怎可如百姓这般当众下跪,都赶紧给我爬起来,滚下去!”
卢大和几个辎兵屁滚尿流的离开,李轩又是回头看向墩堡那里,却是已经看不到什么了。
……
张瀚感觉到风在耳边呼啸,马匹奔驰的不知道有多快!
他现在骑的是一匹异常高大的良驹,这马还是李轩在第一次李庄守备战事时俘获的战利品,在蒙古马中是罕见的高大,劲力也足,不论短途冲刺还是长途奔走都很优秀,李轩将它送给张瀚,希望这一次的行动能仰赖这一匹良驹的力量,把张瀚成功送到长城之南。
人们骑在马上,张瀚感觉到身边有伙伴的声响,马蹄声,人的喘息声,挥动马鞭的炸响,还有沉闷的火炮打放的声响,人们听着响声,有时候情不自禁的回望一眼,看不到什么追击的北虏,却可以看到火炮pēn_shè出来的火舌刺破夜晚的长空。
温忠发的声音响了起来:“队官,我们在这个墩的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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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休整一下。”
“好,知道了。”张瀚在马上答了一声,开始牵扯缰绳,放慢一下马速。马不满的打着喷鼻,马蹄跑动的频率还是渐渐慢了下来。
张瀚抚摸着红沙马的马鬃,感觉马已经跑出了汗,不过还不多,他爱惜的拍了拍马身,马儿越跑越慢,终于在墩堡外围的拦马墙边停了下来。
所有人翻身下马,骑兵们掏出水囊,连同张瀚在内都是一样,大家大口大口的喝起水来。
刚刚的交错也是险而又险,看似这一小队的骑兵并无一人受伤或是落马,然而在刚刚所有人都感觉险之又险,不少箭矢都几乎是贴着人们的身体掠过,有两人中了箭,箭矢并没有穿透锁甲,下马之后,这两人就没有顾上喝水,而是先拔除自己身上的箭矢,蒙古人的铁箭远不如东虏,他们的箭矢在东虏那边只能算普通的轻箭,箭头也并不规范,两个骑士很轻松的拔下箭矢,在月光下看着铁箭的尖头,尖头上带着一缕鲜血,似乎还有一些皮肉,不过两人都并不在乎,这一点皮外伤连包扎清创也不需要,他们取出自己的水囊,在伤处浇了一下,算是清洗过了,接着就也是大口大口的喝起水来。
马匹在地上低头寻找着清草,不过这里有成百上千人劳作过,将墩堡的外围踏成了一片沙地,马儿们没有找到吃食,失望的抬起头,想要漫步寻找,不过骑士们都拉紧了缰绳,不使马儿放松。
温忠发和秃头都突然抬起头来,两人一起侧耳倾听。
骑士中李轩的几个部下也是一样,他们听了一阵,齐声说道:“距离在三四里外,大约一二百骑左右。”
秃头道:“北虏也知道我们在墩堡掩护之下,并没有大举来追,看来想等天亮再说。”
“他们也灰心了。”一个骑士道:“屡次失败,我想也不会有人还能保持相当的自信。”
这时墩堡上也是人声鼎沸,堡墙上的人打起火把,将三层高的墩堡照映的雪亮,这个墩堡有一队辎兵和几个炮手加十来个民夫,此时全部站在墩墙垛口之后,有个队官模样的叫道:“下头的兄弟,你们是进堡还是只在外休整?”
温忠发答道:“我们休整一刻钟时间,叫马回一回体力,然后就走。”
上头的人道:“是温百总,我知道了。”
温忠发已经多次突围而出,附近墩堡军台的人都已经认识他,倒也没有人怀疑这一小队骑兵之中居然还藏着张瀚,这个和裕升的主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