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招呼老板给他加了一碗豆腐脑,道:“少啰嗦,赶紧说正事,待会儿我还要进宫去呢。”
欧阳诚看在豆腐脑的份上,又坐了下来,问道:“什么正事?别问我买药,你上次的药钱还没结清。”
“那钱你上楚王府要去,我已经跟苏景云说好了。”何田田喝了口豆浆,道,“第一件正事,行医执照,我已经拿到了,医馆这几天就要开业,记得给我介绍病人。”
“小事一桩,第二件是什么?”欧阳诚点着头道。
何田田用手托着腮,问道:“韦月明给太后治着心脏病,有没有上生药库领过药?”
“领过,她跟你一样,也是学西医的,会用西药。”欧阳诚点点头,“不过,太后的心脏病,治不断根,所以她只领过保心丹之类,救急时才用,平常调养,还是用中药。”
“是,心脏病一般得做手术,这是大工程。”何田田一手托腮,一手敲桌子,倒把吃早饭的事儿给忘了。
“大工程?瞧你说的,这又不是盖房子。”欧阳诚把面碗朝她面前推了推,示意她赶紧吃。
何田田拿起筷子,道:“有时候心脏病手术,跟搭房子也差不多,只不过吴朝医疗条件有限,心脏病手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很可能即便诊断出病因,也没法实施。”
一台大型的手术,需要的器具很多,无影灯,无菌室,许多精密的仪器,还有各种辅助检查手段,缺一不可,就吴朝的条件来说,实在是太难了,不然她当年早就主动请缨,给庄静郡主把心脏病治了。
不过,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再难啃的骨头,也要去动一动,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何田田想着,尽自己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面,从怀中掏出一张单子来,递给了欧阳诚:“这是一张药单,上面有配方,你能照着做出来吗?”
欧阳诚接过来看了看,惊讶道:“还真是把成分都写清楚了?你还会这个?”
“你以为西医就只学看病做手术吗?药理学也是必修课呀。”何田田说着,又问,“到底能不能做出来?给句准话。”
欧阳诚想了一下,道:“我可以试试。”
“试吧,我等你的好消息,不过如果做不出来,千万别勉强,药可以没有,但不能出错。”何田田叮嘱他道。
“我们欧阳家,从我爹就开始配药了,从来没出过问题,你不用担心。”欧阳诚把药单折好,塞进了怀里。
何田田站起身来,冲他挥挥手:“那我进宫去了,早饭你结账,上楚王府拿银子去。”
他结账?欧阳诚冲着她的背影大喊:“喂,喂喂,不是说好你请客吗?怎么变成我结账了?我没带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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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田田坐着马车,靠着苏景云的玉佩,一路畅通无阻,越过金水河,进了宫门。
说起来,这块玉佩可真好使,既能领赡养费,又能当路牌。
马车沿着宫内的大道,一路到了慈安宫,在门前停了下来。
何田田给看门的宫女塞了块银子:“我要见太后,姐姐帮我通传下吧。”
何田田一向出手大方,如今虽然手头拮据,但塞过去的银子,依旧分量十足,即便那宫女在慈安宫见惯了世面,还是吓了一跳,欢欢喜喜地去殿内通报去了。
太后昨日犯了心脏病,这会儿仍在静养,合着眼睛,听韦月明给她念诗集。
韦月明念了两首,把诗集放下,对太后道:“娘娘,我过两天就要去西南了,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您可别忘了我。”
太后如今没了庄静郡主,待她比以前更好,笑着睁开了眼睛:“忘不了,你都陪在哀家身边好几年了,怎么可能忘掉。”
韦月明倒了盏茶水,奉到她手里,叹了口气:“等我不在的时候,娘娘的病,可怎么办才好?我真是担心得很。”
去西南赈灾,乃是为国效力,再说这事儿是苏景云的决定,太后自然不会拆台,只朝好处说:“你不是已经把药备好了吗,就算犯病也不怕。”
韦月明知道此事再无逆转的可能,如果继续流露出抗拒的心思,会惹太后生厌,于是点头道:“药都备好了,用法用量,乐嬷嬷知道。不过照我看,娘娘要想不犯病,还是尽量少见何田田。”
“可不是,哀家这几次犯病,都是因为她!”太后说着说着,又气闷起来。
韦月明见太后讨厌何田田,心中暗乐,继续给她上眼药,故意道:“何田田肯定有她的过人之处,不然怎么会把楚王殿下迷得神魂颠倒呢?”
太后可不就是因为苏景云被迷得神魂颠倒,才日夜忧心的,闻言马上把脸色沉了下来。
韦月明还要继续说,乐嬷嬷走了进来,对太后道:“娘娘,魏国夫人求见,人已经在宫门口了。”
说曹操,曹操到?太后愣了一下,面色愈发沉郁:“她来作什么?嫌昨天还没把哀家气够?”
乐嬷嬷道:“魏国夫人说,她是来向太后道歉的。”
“道歉?道什么歉?”太后忿忿地道,“你去告诉她,她那张利嘴,哀家消受不起,就不劳她来道歉了。”
乐嬷嬷应了一声,转身欲走,太后却又把她叫住,问道:“她是跟景云一起来的?”
乐嬷嬷摇了摇头:“不是,娘娘,魏国夫人是一个人来的,而且她乘坐的马车,是她自己的,应该是从魏国府出发的。”
“一个人从魏国府来的?”太后抚了抚茶盏上的浮纹,慢慢地道,“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