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田田的节奏一向有点慢,苏景云在说出巡的事,她的思维却还停留在书房里。
苏景云见她态度冷淡,面露诧异:“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何田田一愣。
苏景云道:“皇上准许本王出京,巡视封地,但明天就得出发,你要留下照顾皇后的伤,只怕无法陪本王出行了。”
“什么?!”何田田骤然一惊,拍着餐桌,就要站起来。
“坐好。”苏景云指了指她的膝盖。
何田田急得在椅子上乱扭:“是要去夷陵吗?说好让我陪的啊!那里是我和你相识的地方,我不去,你一个人去有什么用啊!”
苏景云露出一丝苦笑:“此次出行,限制多多,全是皇上的旨意,倘若本王反对,根本出不了京。”
“他这完全是公报私仇!就因为你没按照他的要求,跟葛咏茹圆房!”何田田气得大叫。
显然就是这样,但又能如何呢,人家是皇上,人家是亲爹。
何田田忿忿地摔了一会儿筷子,突然把头一抬:“你去告诉你爹,你要临时盖行宫,明天走不了呀。”
“夷陵有本王的行宫,你以为瞒得了皇上么?”苏景云摇着头,转了转桌上的酒杯。
“那座行宫,早被你送给我了,现在是我的产业,我不去,谁都别想进门!”何田田眯着眼睛,笑得像一尾小狐狸。
苏景云诧异地看了她一会儿,也笑了起来:“本王待会儿就写折子,申请延迟出巡。”
何田田难得聪明了一回,心情大好,抓起筷子,大吃起来。
用过午膳,苏景云果然写了折子送进宫,讲了行宫的事情,据说皇上非常生气,但还是准奏了。
尽管延迟出行,楚王府这几天,依旧很热闹,宫里一下子,派了两个嬷嬷下来,一个是皇后跟前的马嬷嬷,负责教导何田田规矩,并且要跟着她到夷陵去;另一个,是皇上跟前的孔嬷嬷,由皇上亲自指派,全权安排苏景云出巡事宜。
何田田知道马嬷嬷不是善茬,不过她身上的伤还没好,没法学规矩,所以暂时还不用理会她。
那个孔嬷嬷,一到楚王府,就开始执行皇上的旨意,公布了此次出行的陪同人员:葛咏茹、裴曦仪、何田田。
除了何田田,另外两个,都是皇上亲自定下的人选,一时在楚王府掀起了轩然大波。
何田田很不开心,很不开心,明明是找回记忆,培养感情的一次温馨之旅,那皇帝老儿,偏要横插一杠子,真是讨人嫌得很。
不过她暂时没空理会这些事,因为她去夷陵,乃是回娘家,而且是她进楚王府后,第一次回娘家,有好多礼物需要准备,忙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捏着毛笔,按着人头,列了老长老长的一张单子,交给了翠花,让她去采办,但翠花接过单子,却不动弹,只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何田田不明白了:“翠花,你这是干吗呢?赶紧去呀!”
翠花翻了个白眼:“令牌啊,大小姐,你不给令牌,我怎么去库房领东西?”
“嗐,令牌早还给殿下了。”何田田摆了摆手,“你拿咱们自己的银子去买吧。”
“啥?!你把令牌还给殿下了?!为啥啊?!为啥啊?!”翠花急得蹦了起来,“大小姐,你开啥玩笑啊,自从殿下给了你令牌,老爷就没再给咱们寄银子了,现在你告诉我令牌没了,我拿什么去买东西啊?!”
何田田盯着她,瞪了老半天,方才会过意来:“你的意思是,咱们没银子了?”
翠花用力地点头:“至少买不起这些礼物。”
“那怎么办啊?!”何田田也急了。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虽说她不太拘泥于名声,但基本的面子还是要的,别说她的男人是楚王,就算她嫁的是个普通男人,这头一次回娘家,也不能不带礼物呀!
翠花在原地蹦了一会儿,给她出主意:“回娘家,是正事儿,大小姐,你找殿下要钱去!”
何田田沮丧地揉着脸,道:“别提了,肯定要不到的,我想把令牌重新要回来,他都不给。”
“啊?不是吧?那怎么办呀?”翠花愈发急了。
何田田想了想,开始谋求各种出路:“当首饰?”
“不行!”翠花断然否定:“当了首饰,你戴什么?回娘家,绝对不能太寒酸!更何况,还有葛侧妃和裴庶妃对比着呢!”
何田田:“把坤元殿的东西,拿出去当掉?”
翠花:“不行!这地方,连根针都登记造册,你前脚当,后脚就得受罚!”
何田田:“那偷嘉乐殿的东西去当。”
翠花:“不行!大小姐,你想害嘉乐殿的太监宫女挨板子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办嘛!”何田田气得大叫。
翠花叫的声音,比她更大:“谁让你把令牌还给殿下了的!”
何田田气呼呼地站起来,扶着宝座走了两步,道:“算了,树挪死,人挪活,我在这里坐着,银子不会从天下掉下来,还是上嘉乐殿找找机会去。”
翠花马上让人抬了暖轿过来,把她塞了上去,并再三威胁:“大小姐,不许偷东西!殿下身上的配饰也不行!咱虽然穷,但得有志气,不能连累别人!”
穷?这一晃,她就成了穷人了?何田田哭丧着脸,听着暖轿外呼呼的风声,突然觉得特别凄凉。
在去嘉乐殿之前,她先去了趟良医所,打算预支点薪水,但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