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得很顺利,虽然眼前仍有白烟,却能感觉出没有刚才的浓密。酷儿把口鼻埋在小男孩儿身上避免吸入更多的烟雾。
眼睛已经能模模糊糊看到人影,酷儿看着眼前的高大身影,觉得有些不一样,一时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顾教授,顾爷爷顾奶奶他们怎么样?我们先送小男孩儿去医院吧。”酷儿说道。心想,既然顾教授这么平静,顾爷爷顾奶奶应该没事,心里的大石头稍稍落了地。
却,男子一转身,模模糊糊中,她还是认出了,他,不是他。
“怎么是你?”酷儿倏地抽回手,一脸的警惕。
叶韧并不在意,他接过她手中的孩子向前走去,走了两步,发现她没有跟上来,又转了回来:“你不走?”
“我要等人。”她说过,她会等他出来。
“这里很危险,”叶韧看了一眼远处浓密的白烟说道:“而且你不可能抱着一个孩子在这儿,你这无疑是又让他处在危险之中。”
“那就拜托叶先生把他带出去。”她相信,在叶韧身边,小男孩儿会得到更好的保护。
小男孩儿听懂了,他以为她不要他了,哇哇大哭起来,哭哑了的嗓子扯心扯肺的听得人心疼,他向酷儿张开双手,一双大眼兜着满满的泪:“妈妈,妈妈不要不要我,宝宝乖,妈妈别不要我。”
小男孩儿剧烈挣扎着,叶韧几乎抱不住。见够不着酷儿,小男孩儿低下头对着叶韧的手臂就是一口:“坏叔叔,坏叔叔我要去找妈妈,我要去找妈妈。”
叶韧吃痛,手一松,小男孩儿掉下来摔在地上,酷儿心疼的蹲下去扶他,小男孩儿咬着牙忍着疼扑进她怀里:“妈妈,宝宝不哭,宝宝不疼,妈妈不要丢下我。”
酷儿眼眶一酸,眼泪掉下来,抱着他再也不忍心松手。
见酷儿抱他了,小男孩儿伸出脏乎乎的小手给她擦眼泪:“妈妈不哭,哭了就不漂亮了,你看宝宝都不哭。”
暖心的小家伙,酷儿破涕为笑,这才发现小家伙手掌擦破了,腿上也有伤,虽然大眼睛弯弯的在笑,却紧紧咬着小牙关。
“宝宝,你哪里痛?”手上的伤应该是刚才从叶韧怀里摔下来磕的。
小男孩儿咬着牙摇摇头:“不痛不痛,都不痛。”
他是怕她再次抛弃他?心里酸涩的厉害:“宝宝告诉姐姐,姐姐带你去看医生,看过医生就不痛了。”
“不,是妈妈!妈妈你又要不要我了吗?”小男孩儿认真的纠正,大眼睛里蓄着害怕。
酷儿无奈:“好,是妈妈,妈妈没有不要你,宝宝疼,妈妈也心疼,告诉妈妈,还有哪里疼?”
小男孩儿犹疑的看了看她,轻轻抬了一下小脚,疼的嘶了一下,金豆子一颗一颗掉下来:“腿腿断了。”
“他应该是关节错位了,快带他去医院。”叶韧说道。
酷儿点头。想到她刚遇到他的时候他就趴在地上,大概那个时候脚已经坏了。能在那么混乱的人群里活下来,小男孩儿一定是个福星。
难怪他一直在她怀里哭着喊妈妈,原来那时候他已经疼的受不了了。想到他为了哄她强忍着疼,心的一角柔软着化开。
叶韧开车去了最近的医院,但因为展厅伤亡严重,医院已经人满为患,连地上都躺满了人。小男孩儿这样的“轻伤”根本不会在首先救治范围之内。
无奈,他们只好重新上车:“恐怕医院里都忙得团团转,我带他去我朋友的诊所吧。”
也没有别的选择。酷儿在后面哼着小歌儿轻轻拍着他,小男孩儿怕她担心,有时候还会咬着牙咧开小嘴儿对她笑一下,脑门儿上已经疼的布满了汗珠儿。
“宝宝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酷儿着急。
反倒是小男孩儿倒过来安慰她:“妈妈不怕,宝宝不疼。”
怜惜的亲亲他的大脑门儿,“宝宝不怕,妈妈就不怕。”
车子在一间诊所外停下,酷儿犹豫着,只是一间小诊所,真能治好宝宝吗?万一没接好怎么办?那宝宝岂不是要受更大的痛苦?
只是短短的几十分钟,她已经完全把小男孩儿当做了自己的亲人,就像是担心自己的孩子一样担心他。
看出她的犹豫,叶韧解释道:“你放心,我朋友祖上是开武馆的,别的不说,跌打损伤关节错位还是很有一套的。”
酷儿看着外面广告牌上的小字,上面果然写着专治跌打损伤,腰肌劳损等等字样。
抱着小男孩儿进去,与想象中不同,医生并不是蓄着胡子的老者,而是一个年轻男人。
“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嘿,这谁啊?嫂子?”男子似乎跟叶韧很熟,看到酷儿时两眼放光:“行啊你,不声不响的连孩子都有了。”
“不,我们不是……”
“峰子别乱说,这是我一位朋友。”叶韧横了那个叫峰子的年轻男人一眼:“她在路上遇见一个哇哇大哭的小男孩,我怀疑是崴了脚了,带过来给你看看。”
“噢,对不起啊,我这张嘴没遮没拦的,你别介意。”峰子从她手中接过小男孩儿放在小病床上,见小男孩儿没哭也没喊,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小朋友真勇敢,一会儿叔叔要帮你把怪兽赶跑,让你跑的像小火车一样快,你怕不怕?”
“不怕!”小男孩儿瞅了一眼酷儿,咬着唇脆生生的喊道。
酷儿过去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