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宝婵一时没了声儿,还是觉得他那人有些坏。
她垂眸,抬手拨弄这碟子里的玉团酥,做出一副认命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就凑活着过吧。”
只是凑活?
姜令菀可不相信。
能让这位挑剔的小郡主说“凑活”的,那容临做得肯定是不错。
其实这个倒也不能怪陆宝婵,她身边的男人少,也就荣王和陆琮。自己的爹爹荣王,是个痴情种子,虽说先前有侧妃,可心里头最在意的还是她的娘亲;至于哥哥,对嫂嫂关爱备至,宠妻如命,陆宝婵看得多了,自然觉得容临做到哥哥的份儿上,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实上,容临对妻子的疼爱,完全不输给陆琮,缺少的,不过是一份青梅竹马积累的感情罢了。
陆宝婵想着这三日在靖宁侯府的日子,虽然有些不习惯,却没有太多的不适之处,的确比她先前想象的要好得多。
陆宝婵小声道:“其实……还不错吧。”
爱面子的小郡主,这回说的,倒是实话。
容临待她,的确不错。
姜令菀听了,欢喜的握着陆宝婵的手,道:“不错就成,他比你年长,自然会给你多些包容和疼爱,不过宝婵,有时候,你也要有些表示。不用很多,一点点就够了。”
细水长流,夫妻才能恩爱到老。
陆宝婵是个一点就通的,而且从小的生长环境,让她养成了滴水之恩就涌泉相报的性子。容临对她好,她当然是记在心里的。这个夫君,她虽然暂时还没喜欢上,可她有种感觉,很快,她就会喜欢上他了。
陆宝婵抬眸,眉眼弯弯的点头,又同姜令菀讨论小侄女儿的事情。
陆宝婵是个怕寂寞的,如今嫁了人,也盼着能早些生个孩子。她知道,不管是男娃还是女娃,容老爷子和容临都会喜欢的。
·
陆宝婵顺利出嫁,同容临夫妻恩爱,于陆琮来说,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妹妹嫁给容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选择。
而现下妻子有孕,陆琮更是忙碌了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天儿也渐渐冷了起来。
姜令菀的肚子尚未显怀,可她素来怕冷,便安心在府上养胎,顺道照顾三个大胖儿子。三个胖儿子,生得和他们的爹爹一样聪慧,如今已经能开口叫人,喊最简单的“爹”和“娘”。
因为三个孩子最先叫的都是娘,姜令菀为此得意了好一阵子。陆琮见她欢喜,也是开心,却没告诉她,不管多忙,他每日都会亲自教三个孩子喊娘。
老大老三一向活泼,只是老二不太爱讲话,也不爱搭理人,唯有在姜令菀这个娘亲的面前,才能露出未满周岁婴儿的正常表现。
陆琮每日都忙,姜令菀隐隐约约察觉到他在忙什么,也就识相的不打扰他。她不能帮他做些什么,能做的,只是不替他添麻烦。只是每回见陆琮大半夜的还起身去书房忙事情,她就有些心疼。
这一晚,姜令菀自榻上醒来,朝着身边一摸,发现没有陆琮,便披上外衣出去瞧瞧。
陆琮正同杜言说着话,倒是没注意到,等吩咐完了,才见妻子站在里头。
他拧着眉,阔步过去,把人抱得紧紧的,斥责道:“起来做什么?赶紧回去躺着。”这么冷的天儿,还怀着孩子呢,也不怕冻着了。
姜令菀抬手抚了抚陆琮的眉心,开口询问道:“琮表哥,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陆琮想了想,倒也没瞒着她。
他一面抱着她上了榻,用大红底丹凤朝阳刻丝薄被将她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一面说道:“是你二叔,有些麻烦。”
二叔。
姜令菀睁大了眼睛。她这位二叔,早些年的确是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可自打娶了姚氏这个妻子之后,倒是晓得勤奋上进了。如今更是正三品的吏部左侍郎呢。
她一把抓住了陆琮的手臂,急急问道:“那卫国公府,不会有事吗?”
陆琮捏了捏她的脸,含笑安抚道:“放心,不会有事。这件事情还不算棘手,最糟糕的,也不过就是二叔丢了官职。咱们这位二叔做事儿的确欠分寸,这会儿给个教训,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听陆琮这么一说,姜令菀倒是放心了。
她张开手臂抱着陆琮的腰,总觉得这些日子陆琮瘦了些,心疼着,嘴上喃喃道:“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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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公府。
周氏正劝着哭哭啼啼的姚氏,姜柏尧瞧着,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如今有人告发姜二爷贪污受贿,还有证有据、言之凿凿,这铁板钉钉的事情,饶是他也想不出法子来。
幸亏受贿的银子不算太多,还牵连不到整个卫国公府。
姜柏尧道:“阿锦,你好好劝劝弟妹,别哭坏了眼睛,我去想想法子,尽量让二弟早些出来。”
姚氏本就生得娇弱楚楚,哭起来更是惹人怜惜,她一听大哥这般说,甚是感激道:“多谢国公爷。”
周氏瞧着自家夫君去了书房,便留下继续劝姚氏。
姚氏一双眼睛都哭红了,肿的像核桃似得。
三日后,姜二爷便放回了卫国公府,只是这官职,算是丢了。
姜二爷一到门口,便见妻子牵着俩儿子的手在等他。
姚氏倒也没说什么,瞧着姜二爷身上不过稍稍狼狈了些,连根头发丝儿都没掉,便喜极而泣将人领进屋。
姜二爷一手抱起禟哥儿,祐哥儿长大了些,人也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