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窘迫的盯着罗哥的眼睛,一下出了很多汗,背上的衣服快湿透。
只我一人在这古怪村子里,再次经历关于“重复”的噩梦,会跟桃桃一样,那个小男生会在未来某一刻,以我看见的场景死亡?
他脖子和脑袋间的切割面像是利器所为,所以,他是被谋杀的?在教室里?
这样的猜想让我对那昏暗无比的教室起了不少抵触情绪,更多的是害怕。这闭塞的村寨,一个小孩子被在教室里砍头,除了当地人外,还能是谁?
又牵扯进别人的生死里。因不由我起,却要我见证其果,这样的感觉糟糕透了。
此刻才突然意识到,曾经我对陆凡和滚滚的依赖有多可怕,像深入到骨髓的自然,竟没有找过他们问明白这事,就因为身边有他们在。
可现在。
“走啊。”罗哥又催促一声。
“罗哥,你跟我一块儿去吧,我觉得班上的学生不太对劲,其中有个平头小男生,皮肤很黑,眼睛大大的,他好像很不舒服。”
“你知道他不舒服?”罗哥反问我一句,阴阳怪气的。
我太紧张也没多心,继续说了这村里的怪事,似乎在这里,我能说话的就只有他一个。
“行,我陪你去。”
罗哥一答应,我顿时轻松许多。他在前面走开了两步,我想到手机,立马喊他停一停,说我想把手机拿着到学校去充个电,晚上回来能用。
他突然没走了,站在原地,半晌才回过头,古怪的问我:“你带了手机?”
我尴尬的点头:“是啊,手机方便我跟外面联系,我进来的时候,也是同乐村的师傅打电话联系到我的。”
我一说完,罗哥发出干瘪的笑声,像大风灌进树林里颤动树叶的声音。
“这里没信号,希望你用得上。”
没有带上手机就走,一来刚才的梦境没搞清楚也没有充电的机会,二来罗哥好像很不满我做一些在他期许范围之外的事。
我能理解,毕竟他是个干部。
好不容易又走到了学校,罗哥站在门口,示意我进去,我问他:“你能进教室等等我吗,晚上我一个人回去有点害怕。”
没想到他居然同意,绕到后门进了教室。
我松一口气,也跟着进到教室里,视线一下子落在墙边角落那个男孩子的位置上,哪知道,空的!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罗哥一屁股坐在那位置上,我急说:“罗哥,那个位置上的小男孩今天怎么没来!”
罗哥成年男人的体格挤进桌椅间仿佛轻而易举,他漠不关心的样子,反而抬头瞪我:“啰嗦什么,要上课就赶紧上课。”
是啊,不重视小孩教育的村,连授课时间都安排的这么糟糕,当然不在乎谁家小孩没来,还在教室里的其他学生表情木讷,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我在乎,但也无济于事,只能硬着头皮先试着讲讲课,走一步算一步。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我疲倦的捏了捏鼻梁,想着早上四点还有课要上,被折腾的不仅是学生,还有我自己。
“走吧。”罗哥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面前,喊了我一声,我便跟着他身后出了教室。
夜色很黑,一路上都很安静,我沮丧的想,如果我刚才的举措是打破了时间重置,那小男孩在未来的某一刻,就会如我见到的场景一般死去吧。
这样算来,我也是凶手吗。
走了一截,刚好又到了老人家的房子门口,依旧关一扇门开一扇,漆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但我隐隐觉得,他就在门口坐着,跟之前一样。
“罗哥,这户的老人家患了眼疾吗?我看他有只眼睛好像不太对劲。”
继续走在松软的泥土地上,我试图缓和气氛,试探性的问了问。
“他那只眼,被他老伴死的时候给挠坏的。”
“那他老伴是怎么死的?”
我好奇的一问,哪知道罗哥像没听见似的,再也没跟我说过一个字。
我想遭了。自己肯定问到了村里的隐私招罗哥生气了,之后再想缓和气氛说了两句,罗哥都没理我。
好吧。
回了房间我把盏煤油灯点上,又收拾了一遍,下午进来的时候,床上是铺好了床单的,我原本担心会不干净,举着煤油灯一看,是很老的款式,但整体很新也很干净,像刚买来的一样。
我松了口气,往床上一趟,头躺在枕头上,却出奇的硬,说是枕头,更像是一块砖,我刚躺下来的时候,撞得我头疼,可折身一看,还就是枕头模样,摸了摸也没什么异常。
来这里也没得选,索性将就着眯会儿眼睛。
晚上的课和早上的课中间间隔加起来也就四个小时,来回要用上一个多小时,我也没睡觉时间。
我倒是无所谓,大不了颠倒下时差,白天睡觉晚上上课,但小孩子的身体可禁不住这么折腾。
罗哥再不近人情,我也得争取一下。
躺了一会儿,怕睡着了耽误上课,索性起来不睡了,屋里空气有发霉的味道,我索性推开门,去外面空地上走走。
推开门后,空气好上许多,我在空地上来回转悠就当散步,这大晚上的这么干,要是放在市里,会被当成疯子看的,想到此,我不自禁笑了。
笑得眼眶发涩。到这来会吃的苦我都想得很清楚,甚至为了提前适应,我也提前训练自己吃苦能力,如果所处的环境条件都是我预期,那心里的空荡,是我没想过的。
我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