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摇弑天刹那欲起!
暗魅突然睁开眼!
他一睁眼目光比那枪尖还亮,黑暗中熠熠灼灼如丛林狩猎的豹,一伸手便死死卡住了孟扶摇刀势欲出的手。
然后他一抬头,突然竖起了一根手指。
黑暗中,恭桶缝隙里,重伤乍醒的暗魅,对着即将刺入他前心的长枪,竖起手指。
枪尖刹那一停。
雪光铮亮的锋锐离暗魅只有毫厘之遥,生生停住,半弓腰刺戳的那侍卫背对着众人目光变换,然后,抽抢。
他边抽边回头,对等待他的同伴们笑道:“娘地!什么都没有!”
众人都叹了口气,外边侍卫道:“摄政王殿下就在宫内坐镇未睡呢,好歹兄弟们都尽心些,既然这里没有,去隔壁含英轩吧。”
那侍卫拖着枪往回走,一边骂骂咧咧道:“这里面味道真大,白费我功夫。”突然身子一倾,斜了斜站起身来,骂:“见鬼的老鼠!”
众人此时都已出去,他脚尖在地上蹭了蹭,也匆匆奔出,火把的光芒从青石地面上漂过去,渐渐合拢消失在宫门外,“吱呀”一声响,宫门合拢,黑暗降临。
孟扶摇沉在黑暗里,无声的舒一口气。
她自己不怕在这宫中闯进闯出,虽然那惊神箭实在有点恐怖,但是想逃应该还是能的,但是如今暗魅重伤,要想在摄政王眼皮底下带着伤者闯宫就几乎不可能了,唉唉,这个连累人的家伙。
她没良心的在那里推卸责任,其实还没想到,真正被连累的可不是她……
人声渐渐远去,宫殿阔大,短期内应该不会再回来,孟扶摇静下心来收好匕首,感觉到暗魅抓着自己的手腕的手又湿湿的了,赶紧轻轻拉开他的手,道:“你放松些,没事了。”
又问:“你在宫中有内应?”
暗魅看她一眼,那眼神里大有:“你好白痴没内应没安排我闯什么宫”的讥讽之意,看得孟扶摇悻悻,嘀咕:“俺不就是没内应便进来了?”换得暗魅又是一眼“那是你运气好。”的反击。
孟扶摇懒得和一个伤者斗眼神,何况两人身处重重叠叠的恭桶之中,实在不是个聊天的好所在,再加上身侧暗魅衣衫不整——他背上衣衫都没了,勉强用前衣遮着,裸露出光滑的线条优美的肩线,暗色中完好的肌肤光泽闪烁,肌骨美好如艺术品,和这样的半裸男色挤在狭小的黑暗中,有色心没色胆的孟扶摇一万个不自在,推开恭桶爬起身来,道:“我看看你那个内应留下了什么好东西。”
她站起身来时,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下意识回头看暗魅,暗魅却掩身恭桶后,看不出什么异常,孟扶摇拼命的想刚才自己的灵光一闪究竟闪出什么了,偏偏那么一闪就完全不见,想了半天没奈何放弃,去那侍卫先前脚尖蹭过的角落找了找,在一个恭桶的缝隙里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布囊,拿回去交给暗魅,打开来一看,有一枚腰牌,一张皇宫大略布局图,一张巡逻路线换岗时间和口令指示图,还有一张纸条,上面的花样她看不懂,大抵是秘密联系的暗号。
孟扶摇叹气:“唉……怎么不留点吃的啊,尽留这些没用的。”
一边扁扁的元宝大人摸着肚皮,表示深切的赞同。
暗魅将布囊收起,闭目调息了阵,道:“可以把这些恭桶挪开了吧?”
孟扶摇脚尖踢踢元宝大人:“喂,耗子,我记得你有次滚凳子给你主子坐,滚得又快又好,凳子和恭桶其实也差不多,劳烦你滚滚?”
元宝大人爪尖踢踢暗魅:“吱吱吱吱吱吱……”
暗魅看看这一对无良主宠,干脆不说话了,倚着一个恭桶席地半躺下去,孟扶摇眉开眼笑大赞:“好,随和的娃!比某些人真是好太多了!”凑近了问他:“你认识宗越,也是来救他的?”
暗魅半闭着眼,半晌才道:“我劝你不要多事的好,救宗越不是那么容易的。”
孟扶摇垂泪,幽幽道:“其实我哪里想救那个蒙古大夫呢?那人又坏又毒嘴又刁还洁癖,全世界人人污脏就他洁净如雪,整天清淡干净得恨不得连空气都要洗上三遍,谁呆他身边都会觉得自己是泥坑里滚过的猪,我又没有自虐狂,要拖这么个人在身边找虐。”
暗魅抬眼瞟她一眼,琉璃般的眼神在她面上一转,道:“但是你的行为好像就是在找虐。”
孟扶摇气结,半晌磨牙道:“你什么都和他南辕北辙,唯独他最恶毒的那项像个十分,天生舌头长刺,牙齿带毒。”
暗魅不说话了,半晌转移话题,道:“不仅救宗越难,在轩辕晟眼皮底下,做什么都难。”
孟扶摇默然,心知轩辕晟大抵要比战南成那个天赋不算上佳疑心病又特别重的要难对付得多,也比同样是从龙重臣赐姓家族的德王要厉害,德王上面还有个长孙无极,腹黑深沉天下第一,始终死死压制住了他,轩辕晟上面那个轩辕旻,可从没听说有什么丰功伟绩。
轩辕晟当年政变,一手主导皇位更替,生生将皇位继承人文懿太子夺位赐死,先立了文懿的幼弟八皇子为帝,大概还是嫌八皇子年龄大不好驾驭,没两年八皇子便暴毙,他又在宗室中选了个远支的病弱孩子,扶上帝位,自此摄政王皇图永固,千秋万代,就是一实际的皇帝。
如果说这还是政客的惯常手腕,那么就说宗越,宗越的身世,以及他这许多年凭借医圣威势苦心经营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