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天过后,云城已经太平。
云州各县也先后接到九皇子的粮食和新政,各县对暴民以安慰为主,对贱民一视同仁地发放救济物品,一时云州各地的暴.动渐渐平息。
此时,中都的六百里加急也到了云城。
元帝同意九文对戴忠的处置,并已任命新州牧,业已启程。
同时,元帝还在折子里对九文和陆青大加褒奖,又从贵州调了一批粮食支援。
旨意到达的当天下午,贵州的粮食就已经运到了。众人见到这批粮食,悬着的心才真正放了下来。
此后又是一番忙碌,等贵州的粮食分发到各县后,又已是五天过去了。
这日,九文将大家聚在一起说:
“算算咱们此来已有月余,现在云州的灾情总算有惊无险,平安度过。当前最重要的是夏种,可新任州牧还在路上,农时却不等人,我想再去一趟沐州,求些秧苗回来抢种。”
青儿闻言不由挑了下眉,和西对视一眼。
西昨天才提及夏种的事,青儿忙着分发粮食,还没来得及和九文说,不想这个纨绔倒自己先想到了!
见众人点头称是,九文又说:“这件事恐怕我要亲自去一趟,只是这里才刚平定,必须有人主持大局。我想留下青儿和东屏镇守,西随我去沐州”。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楞。
青儿忙说:“人换一下吧,让西留下来陪我,你带孙员外不是更方便些?”
孙员外马上随声附和,吵着不离开九文一步。
九文笑道:“你们真是!沐州这么近,此去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干吗这么大的反应?现在云州平定,不能再像上回那样要挟沐王,他必百倍刁难。我见沐王赏识西,若带他去,或许能办得顺利些。”
青儿扁着嘴想了一会儿,又看向西。
西不以为然地笑笑:“我随九皇子去就是了,只是我人微言轻,恐怕起不了什么作用。”
孙员外急道:“既然他们要刁难你,我更得去了!多个人总能多些主意。青儿这里还有宋校尉帮衬,有他们俩就足够了!”
九文横了他一眼说:“谁去你都不能去!你是不是糊涂了?生怕沐王想不到之前的旧事!”
孙员外闷在一旁,气呼呼地嘀咕:“还王爷呢!针鼻一样的心眼儿,也不知道我家三姑奶奶到底哪里惹了他,处处较劲!”
虽然孙员外极为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依了九文的意思,留下陪着陆青。
晚间青儿去西那边帮他收拾行囊,一边收拾一边嘱咐,哪里舍得下?!
西把她楼在怀里,好一阵缠绵后,才柔声说:“我不过去两三天就回来,用不着这么担心,倒是你这里万不要疏忽大意,有什么事和孙员外多商量,切不可义气用事。”
青儿扁着嘴撒娇道:“知道了!我这回冲动过吗?倒是你,九文要是欺负你,你可不要硬顶。他就是个浑人,你忍回来我帮你治他!”
西浅笑道:“他还指着我陪他演戏,怎么会欺负我。我猜他是想让我扮黑脸,他扮白脸,讨来秧苗。况且,难得他肯为云州百姓舍脸求人,我自会以大局为重,我帮的是云州百姓,又不是他!”
青儿抿嘴一笑,骄傲地说:“我没看走眼吧?这才是真正的九文!他外表虽看起来不是好人,其实人不差,对吧?!”
西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半晌才说:“他变了!这次的云州之行,九皇子变了很多……也不知是福是祸。”
“呃?”
“哦,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到中都的事,你那老婆还要八个月才生产,你有没有想过她生下孩子之后怎么办?你这个官还要当多久?你一日不辞官,我一日心里不安生。”
青儿没心没肺地说:“放心,彩儿才不用别人操心,她的刺绣很是了得,不难谋生。我只要给她的孩子一个身份就够了,她不会拖累我们的。”
“嗯,那我们就再坚持八个月,真希望不用再这样惊心动魄的。我在翰林院干了那么久,从没遇到过这种事。依我看,你就是个惹祸精!”
青儿呵呵一笑:“可你不觉得很有成就吗?不谦虚地说,这回如果没有咱们俩,云州也许会血流成河的!”
西面色一沉,试探道:“你是不是……不想辞官了?”
“哪有?!”
青儿愣了一会儿,才说:“当官虽然挺刺激的,可毕竟头上悬着一把剑,随时都会砍下来。再说,我也想结婚啊!咱们老是这样也不是个事,万一哪天你又被什么公主惦记上,我可怎么办?”
西噗嗤一笑,感慨道:“傻瓜,别鄙帚自珍了!我现在一介布衣,别说是公主,就是一般人家也看不上我啊。”
“那是他们有眼无珠,哼,反正你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西温柔地一笑,送上一记香吻。青儿却不依,揽紧他的脖子,霸道地再次封住了他的唇……
次日一早,九文和西上了马车,由肖三等人护送奔沐州而去。
路上二人极少说话,西揭起帘子远远看到沐州的城墙,才突然问道:“你不是不喜欢贱民吗,为什么这次却帮他们?”
九文一愣,笑道:
“我没有不喜欢贱民,也没有帮他们。这件事不这么办,难道眼瞅着戴忠和贱民自相残杀?这于国于民都不利,比起灾后无人种粮而言,更麻烦的是这种仇恨会扎根在云州,日后很难根除!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它发生。”
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