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颤抖了一下爪子,又挣扎了片刻,最后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这一刻它很肯定自己是要生气的,因为方才它正在做梦跟自己的男朋友东方小白约会。

甚至,还梦到小白要跪地跟它求婚了,可是主子这个没有情调的恶毒女人居然搅了它的好梦。

可真到了现实中要发火的时候,它又胆怯了。

因为它忽然想起,这件事确实是它自己理亏。

昨晚上主子被陌生红衣女子暗算,它自己害怕的脚底抹油跑了。

为此,主子狠狠的教训了它一番。

呆呆姑娘郁闷的在外面瞅着迷茫的天空迷茫了半晌也回到了房间。

但在睡觉前,主子给它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要它早上叫主子起床,之后要去胭脂坊找那个老鸨算账!

它当时点着头就跟鼓点儿似的,可是真到了睡着的时候,哪里寻思到自己的梦中情人偏偏入梦来,搞得它生物钟紊乱,差点儿耽误了主子的正事。

一想到梦境,不知怎的一股绝大的悲哀将它的全身包裹,接着这一股莫名的忧伤陡然侵蚀而来。

它慢慢的将差一点瞪圆的眼睛垂了下去,然后乖乖以这样沉默的方式认错!

柳云凡被它的样子搞得有些发蒙,这完全不像是这吃货以前的风格。

以前,就算是它低下头表示自己知道错了,低垂的眸子也一定是要翻着白眼儿的,可是今天却低着头,眼珠子动都不动。

莫非,它抽风了?

柳云凡仔细的低头观察了良久,终于伸出了一根手指头触上了呆呆的眼角。

从那里,她抹下来了一滴泪,还是热的。

“咦?呆呆,你怎么哭了?”她十分不解的问道。

如果说认错不是呆呆的风格,那么这因为一句训斥的话就流泪便更不是它的风格。

这货脸皮超厚,打都不会真哭,怎么会因为她一句训斥的话就这般委屈的哭泣?

呆呆姑娘一怔,也拿起爪子抹了一下眼角,自己也迷茫了起来。

是啊!它怎么会哭?

还有,它为何觉得这般悲伤?

又低下头,梦中的记忆,一点一点回拢,那些被它误会的片段慢慢的清晰的展现。

好像眼前出现了那个雪白的、高大威猛的、用四肢爪子走路的白衣公子。

它款款的走来,蹲在了它跟前伸出爪子抓住它说:“呆呆,嫁给我吧!”

那是心底油然而生的喜悦,它圆溜溜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可就在它准备将爪子伸出去的时候,对面那根雪白的爪子却收了回去,接着它好不留恋的转身。

“呆呆,对不起!我们不能在一起,这个世道不许我们在一起!”

随着声音的消逝,那个雪白的身影也在消逝。

它拼命地去抓,却抓住了一把空气,抓住了一片虚无。

它终于恍然大悟,原来那是个令它误会了的梦境。

小白没有跟它求婚,小白那是要跟它分手。

呆呆的眼泪,再次啪嗒掉在了地上。

它终于转身,拿起了木炭笔,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下:“主子,小白在梦里说,不能跟我在一起,我心痛!”

“咔嚓!”

眼前一道闪电划过,这几个字,就好像一声闷

雷在柳云凡乱糟糟的脑海中炸响。

她方才起床的时候骂的是什么呢?

她骂“该死的梦境,究竟是什么呢”。

现在,她想起来了。

梦里,是那个紫色的身影,他笑眯眯的朝他招手,然后笑眯眯的朝她摇手,最后笑眯眯的湮灭在一片血红色的烟火中。

就好像,那个紫衣人,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是一缕烟雾,是一场春雨。

终会有一天,他像是雨雾那般,悄然消失在她的眼前。

心微微在痛,更多的却是挣扎!

好似有一股莫名的痛恨在心底滋生,却又有一股痛彻心扉的悔恨在心头绽放。

柳云凡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炸开了,整个脑子都要迸发了。

为何会做那么奇怪的梦?

好像一场前世今生的追逐,有人在无边的天涯海角,在无限的宇宙之巅苦苦追寻、苦苦等待……

她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

这场梦,究竟是真是假?是她还是别人?是过去还是未来?

好难受的挣扎!

袖口急促不安的跳动起来,柳云凡终于从这长着魔的沉思中回过神来。

抬头才发现,原来她们已经到了胭脂坊的门口。

原来,她一路子又不知不觉的被那个梦境牵引了进去。

而此刻,楼梯口处正有一个黑衣人缓缓地走出来。

柳云凡二话没说,转身躲进在旁边一顶轿子后面。

方才呆呆在她袖中的不安,正是因为柳贺出现了。

他果然在胭脂坊呆了整整一晚上,现在正是第二天早上,是离开的时候了。

柳云凡绕着轿子转了一个圈,直到那个黑色的如夜叉一般的令人惊恐身影远远地消失,她终于跨进了胭脂坊。

她这个侯爷爹爹,好像自从他们不动声色的猜斗过一次心之后,便经常神出鬼没了,不回家是经常的事情。

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干什么。

柳云凡虽然还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但是却是知道他每天的落脚点就是这胭脂坊——

下人们都这么传言,侯爷还这么精力旺盛,守着一个老婆过日子实在是艰难!

柳贺曾经有三个老婆,可这是很久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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