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要心平气和一些,她不想让自己的同学和朋友觉得自己对待有权有势的人看法太过尖刻挑剔不讲情理。于是又补充说明并非所有的贵族都拿知识做装饰,她是对海伦说的也是对苏说的,既为了缓和刚刚疾风骤雨般说话的氛围,又为了纠正刚刚话题中过分的地方:“或许该怪我见识的太少。我生平所见总让我显得孤陋寡闻少见多怪。我相信这世界并非是我所见的模样。我这么心急火燎一股脑儿的像你倾吐看法,只能说明我实在不太走运――始终遇不到一个正常的例子来证明人们本能的无暇的求知欲。我自己在读书的时候,都难免嫌弃自己的功利。我不想假装我喜欢诗歌胜过是我不得不在床头案前放上诗集。读它们爱它们,准备心得,然后和的人讨论是不是彼此心心相印。但我不认为这只是一种有社交目的的伪装乔饰,我强迫自己喜欢诗歌散文有更正当的理由。我觉得它们是另一种拥有灵性的音乐,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就放弃它们。就像人们无法做到无时无刻的虔诚,因此才需要牧师和神父的指导。贵族也好有钱人也好,和我们普通人一样,不管是真的去学或者佯装去学,能够发觉自己的缺失,还会采用学习的方法进行补充。且不论最终得到了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不应该从目的性上去挑剔之责。我承认徒有其表或是连徒有其表都做不到人,让我十分沮丧。不过我或许也该为自己能够分辨出货真价实的人感到高兴。如果你希望了解,我也能心情愉悦向你说说这几个人。不过现在你或许想要先说些什么吧?”
“……”海伦什么都没打算说。
这前后的差别实在太明显了,海伦再也不能假装视而不见,让自己认为一切仅仅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事情就发生在眼前,她真的听到了两个人用同一张嘴唇在说话,看到两个人在相互讨论彼此印证补充。这都是真的!
海伦并没有如同自己想象的那样,因为病得厉害或是药物的作用产生了幻觉。她很清醒很理智很惊讶又很镇定的分析者眼前的状况。
两天前海伦发现自己认识的玛丽似乎是由两部分组成的,这个晚上她则仔细的观察那两个部分的差异之处。她不知道以前认识的玛丽究竟是哪个部分,或者说是混在一起哪个部分多些,她只知道这两部分有着明显的不同之处。她其实早该看出来了,而不是等到生病感觉变得敏锐之后才发现。一切线索都是如此明显不加掩饰的袒露在眼前:棋牌局上的左手和右手,纪录本上的两种不同的计数符号,还有代表名字简写的意味着玛丽,那么s又是谁?
她试图回忆玛丽是不是在写作或是绘画是用过笔名,不过她确实不记得有这种笔名。于是她又回忆贝内特家两位年幼的小姐是否叫过玛丽别的什么昵称,依然没有收获。
她该如何启齿呢?她可以问吗?她应该问吗?
海伦盯着在壁炉前面烧茶水的那个以复数形式存在女孩,用一种十分微弱的不确定的声音喃喃道:
“你是谁?你又叫什么?莎拉……雪伦……赛…赛琳娜……雪莉……西维亚……苏珊……”
一半被叫做玛丽另一半不知姓名的女孩的神色在火光下由震惊转为慌乱,又从慌乱慢慢转为强自镇定,她皱眉几次之后放弃了挣扎,平静的回答道:
“……我想你可以叫我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