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干草还是前段日子叶诗诗要求宋军的人给她送来的几盆素冠荷鼎,她疏于打理,让这些名贵的娇兰在冬日里渐渐枯萎,死掉了。
她轻轻拿起一把来,忽然,就想起了那个整日嬉皮笑脸的白兰公子,一品娇兰,她与他相识,又是一盆娇兰,她与他相知,他对她的情,对她的意,她何尝不知又多深,但是,她给不了相等的回报。
忽然,感觉手边很热,她立马松开手,眼看着这些火苗烧上了窗子,再往里面烧,便是冬日里捂在窗里的棉被,这要是烧起来,便是浓烟滚滚,这扇窗子本来是锁着的,但是今日,它就是打开了,被打开了。
屋外的两个侍卫依旧如钢枪一般挺立,叶诗诗慢慢走了回来,端着一个空盆子,发鬓润湿,看似洗漱过的。
她在两个侍卫中间推开门,从容的走了进去。
这间院子是两进出的小套院,而被点燃的,正是最靠近里面的卧室,卧室距离前门还跟着一个小堂屋,叶诗诗迈着小碎步,裙摆曳地,施施然消失在两个侍卫的眼前。
又过了一会儿,两侍卫终于闻到了刺鼻的烟味儿,从屋子的门缝里一股股的冒出黑烟来,两人猛然惊醒。
“不好!”
两人大喝一声齐齐踹开房门,房门一开,两人险些被屋里的浓烟熏的猛然晕倒,屋里的火光已经朝堂屋蔓延,大火像是被人引导过一样,屋里已经快要烧透,而门口却丝毫不见火光。
“快来人!”
两个侍卫中分出一人跑出去叫人,另一个立马冲进火场,屋子里这两人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脑袋不保啊!
“七爷?七少夫人!”
侍卫被屋里的浓烟熏的头晕眼花,却仍是不见屋里有人,周围已经传来哔哔啵啵的声音,房子马上就要坍塌,若是再找不出人来,他可能都要被埋葬在这里。
“快来人啊!”
屋外顿时涌入大批侍卫,整个院子如鼎沸之水,开了锅。 [
众人只见眼前一花,一个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带着冰冰凉的水汽。
刚刚守在门外的两个侍卫顿时脑袋嗡的一声巨响,立马大喝一声道。
“抓住他们!”
众侍卫也是训练有素之人,立马转过身扑向那个身影,可谁料想那个身影速度之快,让人瞠目。
“该死!那是七爷与七少夫人!”
一侍卫大声怒喝一嗓子,气的咬牙切齿,他终于想明白为何七爷北冥易会不顾冬日寒冷,每日将冰水穿在身上,就是为了麻痹他们!他摆好了阵,布好了局,只为等这一天!放火烧了整间屋子,而他却可以大摇大摆的披着湿透的衣服逃出去!
想到这,几侍卫都杀红了眼,运足内力,朝身影飞奔而去,想必七爷的伤还没有彻底痊愈,若是往日,他们几个恐怕连七爷的影子都寻不见。
只见前方的身影猛然跃起,跃过院墙,一侍卫大喊道。
“不好!快追!”
侍卫们纷纷大喝一声,提起内力,猛追而去。
却在落下院墙之时稍一愣神,险些从墙垣跌落下来。
只见院墙外围被围的水泄不通,密密匝匝,全是黑压压的卫兵,手握钢枪,步步紧逼而来,侍卫队齐齐踏步而来,就连地面都跟着震动三分。
几个侍卫靠在墙根处站好,目光落在被卫兵包围的一双身影上。只见七少夫人吃力的扶住七爷,两人堪堪能站稳,七少夫人眼含泪光,蜷缩在七爷怀里,仰起头,瞧着他,那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无畏与疼惜,却无一丝恐惧,这让一群虎将无不扼腕叹息。
北冥易一口热血吐出来,喷洒在这薄薄的雪地上,瞬间,便将这江南的清雪消融,融进这泥土中。
叶诗诗单手死死的捂住他的胸口,声音都有些颤抖。
“挺住,易,不能倒下。”
北冥易咬紧牙关,轻轻点点头,撑起一口气,靠在叶诗诗身上,吃力的站起来,面向数不清的黑衣侍卫。寻找那一抹特殊的影子。
“三哥!出来一见如何?”
北冥易忽然朝前方大叫一声,叶诗诗应声向对面看过去,只见从墨绿色的青松上翩然走出一个人,足尖轻飘飘的踏在树梢,而他的两只胳膊却是被人架起,若是没有这两个侍卫的支撑,北冥钧可能上不去这棵高树。
北冥钧的脸色隐藏在青松见,让人瞧不见,却能听到他阴暗的声音,更加的令人毛骨悚然。
“七弟,真没想到,竟然还能在这个高度瞧你,你还是那么帅气迷人。”
叶诗诗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北冥易厌恶的皱起眉头,仰起头看着树梢,冷笑一声,露出一口沾满血液的牙齿,他狠狠呸了一声,吐掉嘴里的甜腥,猛然擦了一下嘴角,歪着头笑道。
“你被我废了武功,一样能腾云驾雾,又何必这般恨我?”
北冥钧的目光慢慢落在叶诗诗身上,眼里的光芒不知是何意,带着冷笑,带着嫉妒,更是带着厌恶。
他冷笑一声道:“我为何不能恨你?若不是七弟妹身上有我的连心蛊,你会留我一条命?都说是亲如手足,咱们北冥府的手足,就是用来相互残杀的!”
北冥易冷笑道:“那你还费什么话!来啊!”
北冥钧挑挑眉道:“交出叶诗诗,你要死要活与我何干?”
北冥易一把搂住叶诗诗,痞里痞气的笑道:“这可是我娘子,交给你?你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叶诗诗明白北冥钧应是忌惮她身上的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