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了个电话,就站直身子,看情势,他就要走了。我闭上眼睛后,整个人都陷入黑暗里,别的感官格外敏锐,我察觉出他视线不重不轻瞥一眼自己的脸颊,听见他问“你的手机没带,你需要给男朋友打电话吗?”
男朋友?恐怕他是把江泓误认为男朋友。我将几乎脱口而出的解释咽下,摇摇头说“不用了!”
我翻着身子,背对着他,我听见他沉稳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忍不住轻轻地说出一句话“也许你并不相信,但我还是告诉你,我对陆浩轩没有企图。至于小姑要干什么,我不知情,也不会参入。”
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只一瞬间,他又继续往前走,关上了门。
我睁开眼睛盯着不远处盆栽,幽幽地长叹一声,回应在偌大的房间来回荡漾,显得特别的空寂。一个人呆在病房里,果然不是件难熬的事。
我有些认床,若是换个陌生的地方,要很久才能入睡,刚才又睡足了,此刻根本睡不着,只能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
失眠的滋味极其痛苦,我来回地翻转着身子,内心越来越烦躁,结果更加睡不着。
大约半小时后,病房的门再次打开,我颇为惊讶地盯向病房,沈易泽又进来了,身后跟着位中年男人,正是前不久碰着自己的司机,我不解地望着眼前的两个人。
中年男人友好地朝着笑着打招呼“钟小姐,您好!”
他的年纪比我大,我愧不敢当地纠正说“你叫我钟灵就好了,您是我的长辈,要叫你一声叔叔呢!”
中年男人望向我,笑了笑,就低头将大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件件摆好。
沈易泽进了洗手间,片刻后,他换了身行头出来,纯白色的休闲服,白色衬托他的肤色越加光滑白皙,乌发尤其墨黑,浑身有股玉树芝兰的气质,倒不似往常的冷冰。
他在对面书桌坐下,书桌上摆放着厚厚的文件夹,中年人规矩地立于他身边。我皱了皱眉,他不会打算在这里办公吧!
他打开文件夹,头也不抬地说“老钱,你先回去!”
三更半夜,大家都在睡觉,他却在工作,太变态了。我清了清嗓子,不确定地问“你要工作?”
可能他觉得我问废话,连理都不理我,认真的翻阅着资料。我本就睡不着,见着他就浑身发毛,他在自己的身边岂不是不用睡了。我酝酿了一下,婉转地开口“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呆着就行了,就算飞机是你送的,也不必太过于自责,你明天要工作对不对…….”
他听烦了,抬头鸟了我一眼,蛮横地命令“闭嘴,闭上眼睛!”
我看着他彻底无语了,我和他关系不近,他要犯贱就犯贱吧!我懒得搭理他,撩起被子盖住身子,翻身往里躺着,须臾,我转身躺直,来回折腾很久,好几次想冲动地告诉他,难道你不明白自己很吓人吗?
但看着他凝重工作的样子,就憋住了,于是我一夜无眠,瞪着大眼睛看着天空由黑变鱼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