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疼得脚都软了,脚步渐渐放慢,我无力地蹲下身子,那种疼痛完胜大姨妈的降临。
沈易泽皱眉望着我,犹豫了片刻,弯腰要抱我。我和他的关系比陌生人还要疏远,我当然不会让他抱自己,于是摇着头说“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血快速往外涌,手背的筋脉很多,伤口又深,我都怀疑是不是伤着动脉,否则怎么那么多血呢?
蹲了一下,我艰难站起来,全身都出了汗,粘着白裙子,我好像刚从河里出来,湿漉漉的。额头的冷汗也不停地流,汗水都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强撑着身子往前走,可才走几步,身体就乏力了,直往地面跌。就在我以为自己再次摔跤,沈易泽伸手托住我的腰,轻而易举地抱起我。
我语气不耐烦的讲“我都说了,自己可以走,你放我下来。”
身体不安分地扭动,手试图推开他。我不想去依赖人,也不喜欢被人保护,也许是早就习惯自己扛着所有的悲伤和委屈,过早明白人注定是孤独的,终究都是要一个人活着。
沈易泽严厉地瞪了我一眼,口气森冷地说“现在是你任性的时候吗?你给我好好呆着,别乱动!”
他本就是冰冷的面孔,此刻语气阴寒,更让人害怕,气势强大地压制着人,我多少有些害怕。不知是疼痛,还是失血太多,我脑子开始混沌,视线也不太清醒,挣扎也没有什么力气,就窝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了。
说来也是奇怪,如此情况下,我居然嗅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清雅冷郁,并不让人讨厌,冲散不少血液的腥味。
随着血液的流失,我身体越来越乏力,视野也不太清醒了。虽然我的脑子不太清醒,但自始至终都记得一路上发生的事情,他把我放在后车座,他打了电话,开着车子把我送进医院。后来医生给我打了麻醉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等我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病床,沈易泽坐在不远处的椅子,手里翻看着一本书籍,橙黄的灯光打在他白皙的脸,他五官精致,倒是有一副漂亮的皮囊。若不是前襟处的斑斑血迹打破他的形象,瞧着就是修养极好的贵族公子哥。
我环视着周围,病房很大,心里忍不住盘算着手术费和住院费要花多少钱,斟酌了几分钟,我望着沈易泽开口“我过段时间给你医药费吧!”
沈易泽抬眸扫了我一眼,缓缓地合上书籍,淡薄的说“飞机模型是我送的,我也有责任,于情于理你的医药费都应我支付。”
他是很精明的人,恐怕亦是看懂我经济的困难。再加上,他的都说在这份上,我总不会傻乎乎地争着塞钱,便闭上眼睛,为难地讲“谢谢你啊!”
耳边传来衣料摩擦的声响,不久浑厚的男音飘入耳朵“既然不情愿,又何必道谢。”
太聪明的人果然不好相处,通过你的一举一动,他都猜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