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小甲接起电话,有些不可思议:“少爷?”
这部电话,只有少爷才能打进来;而自从她被派到这里来照顾少奶奶之后,少爷一次电话都没有打过。
冷不丁接到这个电话。她还有些害怕呢!
“是我。”祁南希声音低沉,略显疲惫。
小甲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与天兵天将讲话的艾初语,不动声色的向角落处移了几步,手扣着电话小声说道:“少爷,少奶奶正在陪天兵天将玩。需要我叫她接电话么?”
“她怎么样?”祁南希问。
“少奶奶这几天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但是孕吐仍旧比较明显。”小甲如实汇报:“估计再有一周,情况就会好转。”
“她吃饭怎么样?”祁南希继续问。
“少奶奶最近吃的不是很多,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她都在强迫自己吃下去,但是吃完很容易就吐。”
祁南希皱眉,这么严重?
“给她准备最好的三餐,不准有半点马虎。食材务必是最新鲜的,她想吃的都准备充足......”话未说完,祁南希就听到话筒边传来一声再温柔不过的声音。
“小甲,你在给谁打电话?”艾初语诧异的问道。
祁南希一愣,心脏忽的一颤。
有多久了?
多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
艾初语,我知道你现在过得很不好,可是,我却不能陪伴在你身边......
“少奶奶,是......”小甲话未说完,听筒里就传来一阵的嘟嘟声。/
祁南希把电话挂了。
“谁会打到别墅里来呢?”艾初语走过去,不解的问道。
小甲放下电话。微微笑道:“少奶奶,是我们主任医师,来例行询问您的身体健康的。”
“哦?”
是么,怎么以前没有打过?
更何况,这四个医生本来就已经很厉害了,至少也是主任医师级别了,还需要去问别的人?
一阵恶心感再次袭来,艾初语忙跑到洗手间,干呕的难受。
这样已经持续很久了,再这么下去,她就要死了。
艾初语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略显憔悴。她已经很努力地在保持良好的心情了,但是孕吐还是厉害的严重。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无奈的叹口气:“宝贝啊,你要再这么折腾妈妈,妈妈就不要你了!”
仿佛肚子里的宝贝听到似的,艾初语顿觉又一阵恶心,趴在洗手台上又是一阵干呕。
过了一会,胃里感觉好点了,艾初语才哭笑不得得对着肚子说道:“好吧,妈妈不说了,你要乖乖的啊!”
她笑了笑,真是不听话的宝贝。
“少奶奶。您没事吧?”小甲跟在后面,递给她一杯柠檬水。
艾初语接过,喝了一口,顿时觉得舒服了很多。
这个小宝贝,真是很爱折腾啊!
虽然知道孕吐是正常现象,可是能这么折腾,她还是真没想到的呀!
亲爱的宝贝啊,你快点生出来吧......
一想到还有几个月就可以见到自己孕育的小宝贝,艾初语就一阵的欣喜。
或许,这就是当妈妈的感受吧......
#祁南希啪的挂断了电话,有些手足无措。
听到艾初语的声音,他很紧张,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会每天看着她的视频,就和无声电影一样,他想象着艾初语说话的语气,想象着她的笑声和叹息。
习惯了自己去想,当真正的声音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反而有些不适应。
他听到了。
很好听。
太好听!
好听的让他觉得无比幸福;
好听到让他瞬间心碎难耐。
他曲腿坐在床上,打赤的脚上血肉模糊,黑色的床单染上了点滴鲜血,却没有一点的颜色。
即使被伤的粉身碎骨,任何人也别想看到他流出的任意一滴血。
那样只会展示他的无能。
房间内弥漫着浓重的酒味,暗黑色系的装修风格,让整间屋子看起来更加压抑,平添几分凝滞。
终于,他抬起头......
艾初语,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
对不起,我不能因为你,而去将生我养我的母亲怎么样。
但是以后,我不会再让她做错事,从此以后,云岛祁府就是她的,她走不出去,别人也走不进来,这样可以么?
我不求弥补,不求你原谅,更不愿你委屈。
因为我知道,你最怕的,就是以好为名的欺骗。
艾初语......
但,倘若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你会怎么对我?
艾初语......
屋内酒气弥漫,祁南希下床将窗打开,一股冷风袭来,将桌上的书吹的凌乱,是他偶尔会翻看的,拜伦的诗集。
他低头,书页上是全英文,整整齐齐的印着----“afte long yeae and teas.”
以及那一年他做的笔记,笔迹清晰----
“若我遇见你,事隔经年,我将如何致你,以眼泪?以沉默?”
那是六年前,他才刚遇见她不久。
眼泪,还是沉默?
祁南希定定的看着那本书,风将那一页吹过,书页被翻过去,岁月的痕迹被风吹逝......
他闭上眼睛,冷风吹在脸上,冻结了所有的表情,冷却了所有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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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生命是一场遇见,那祁南希和艾初语,则是早已注定的缘分。
可是上天却偏偏不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