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南希蓦地大声嘶吼:“为什么你还要装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来对她好!你知道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你对她那么好,但是却是你亲手造成了他们家的悲剧,她会疯掉!!!”
他的双目被怒火填满,此时此刻。再多的话语都难以平复他复杂的心情。
“假惺惺?”文兰反问道:“我哪里假惺惺了?她不符合做祁府媳妇的资格,我允许了;她在集团上帮不了你任何的忙,我也忍了;我把祁家的传家手镯都给了她,这叫假惺惺?”
祁南希愣住。
的确,这些都是母亲亲手做的。
母亲从来不轻易对别人好,就连祁檬,都是被她骂大的。
“妈,您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是想补偿么?”祁南希不明白文兰到底在想什么。
全世界,他最想不到的,是自己的母亲;
全世界,他唯一不能动的,也是他的母亲。
在这个世界上,他重视亲情,重视爱情。偏偏却亲情爱情难以两全。
“我为什么要补偿?”文兰不解的嗤笑:“我欠她什么需要补偿?你看不出来了,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那么爱她,我怎么能让我的儿子失望呢?”
为了他?
为了他还能是这样的结果?
是啊,谁也没有料到。六年前仅仅是几天的相处,二十岁情窦初开的他就会爱上十六岁娇俏美丽的她;
也没有谁会料到,他竟然一找就是六年。
“对了,若不是六年前找到你的时候,发现就是她送你去了医院,或许,他们一家还能逃过一劫。”文兰冷笑一声:“当时看到她在医院和家跑来跑去,我便更加愤怒。”
“你说什么?”祁南希脑子瞬间轰鸣了一下。
因为救了他,所以艾初语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他身形一个不稳,向后退了两步。
“妈,你看到她救了我,你竟然不感激她反而杀了她全家?”祁南希全身僵硬:“您当我是什么?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她?”
怎么告诉她。因为救了他一命,导致了她全家的悲剧?
怎么告诉?
“呵。呵呵。”祁南希蓦地仰头苦笑:“妈。你早就找到了我,却一直在密谋,所以,在您将我从医院带走的那天,艾家也遭你毒手。我们去了s市,在明市没有留下一点信息,这就是你的目的么?”
“是又如何?”文兰冷声说道:“她艾家就该死!”
祁南希一步一步向后退着,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他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多......
他没办法接受!
他没办法接受,是因为救了他,导致她全家遇害!
更没办法接受,一向疼爱他的母亲,居然是那个真正的刽子手!
“啊!”,他猛地大喊一声,向外奔去。
#风卷起了飘落在地上的叶子,一个颀长的身影急速奔驰而过,带起的风再次卷起地上的叶子,一片狼藉。
祁南希疯狂的奔跑在寒风中,一路直奔祁府的人工湖边。
谁能告诉他,他该怎么做?
一面是自己的亲妈,一面是自己最爱的人!
亲情和爱情,都是他最珍视的东西!
文兰的话,让他如临风口浪尖,刺痛了他一颗本来刀枪不入的心。
真相,竟然是如此的残忍。
因为艾丰,父亲去世;因为父亲去世,艾丰一家被母亲恨上。
因为逃命,他被艾初语所救;因为艾初语救了他,她们一家惨遭毒手。
命运就是一个环,环环相扣的难以解开,每个人都是其中一个环,你连着我,我套着你,让你难以逃脱任何一方的摆布。
“啊!”
“啊!”
“啊!”
三声撕心裂肺的吼叫之后,祁南希一脚狠狠地踢在一旁的石头上。
祁府的人工湖周围一片宁静,偌大的湖边,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而一向颀长冷峻的身影,此刻竟然有些瘦削,他微微弓下背,无力的坐在石头上。
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是他想要追求真相,也是他最不想追求真相。
#夜色深沉,深沉到似乎随时都会有鬼魅蹦出来。
他已经连续几天将自己锁在自己的小楼里,不出门,不吃饭,不说话。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喝扔亩刚弟。酒。
饮酒为乐。
视酒为友。
他颓废的坐在桌脚处,头发凌乱,衣衫半扯。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
祁南希仰头喝下几口酒,一瓶又没有了,他猛地将酒瓶砸到地上......
哗啦啦的声音蔓延整个屋子,碎片溅的到处都是。
这个已经不是碎掉的第一个瓶子了。
他站起来,光着脚踩在碎片上。
玻璃的碎片刺进了肉里,血流满地,可是他却感觉不到一点的疼痛。
疼么?
不疼!
跟心口的疼痛比起来,这个轻多了。
他弓着背,一步一步走过满地的玻璃渣,他的眼睛无神,充满了无尽的悲哀,眼神空虚落寞,没有一点温度。
他走向了床边,坐下,脚上已经血肉模糊。
他故意将祁檬支走,就是担心这一刻的到来。
他不想让单纯的妹妹,知道自己竟然有一个这么“恶毒”的妈妈。
可是,他没有料到,自己的父亲之所以去世,竟然是拜艾丰所赐。
当然,这只是母亲一个人的说法。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