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萱,你这是在做什么?”一声质问,不合时宜地响起,声音不大,却也惊得周围数只鸟雀鸣叫了几声,挥动着翅膀,扑棱棱地向远处飞去。
完了!
茹萱心里一凉,迟疑片刻,回过神来之后,那只鲤鱼已经拧了身子,游向了远处。
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走了,可以说是心有不甘。饶是茹萱脾气再好,此时也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双手叉腰,双目圆睁,恨恨地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这……”世其不知道自己刚刚闯了祸,仍旧是一脸茫然地看着茹萱怪异的举动,甚至忘了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下。
其实也难怪世其惊讶,茹萱此时挽了衣袖,裤腿也卷到了大腿处,露出了一截白花花的肉,在这个女子睡觉也要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宋朝,见了这样豪放场面仍不惊讶的,才是不正常的人罢!
哎,算了,不知者不为过吧,自己这身打扮和此种行为,也的确是过于豪迈了一些,露胳膊露腿就算了,还手执利器,这造型,分明是像极了初中课本上有名的月光下,带着银项圈的某土嘛!
看看自己的行为,再看世其那一脸彻彻底底的惊讶,茹萱决定原谅单纯的美男子一次,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答道:“如你所见,正在捉鱼!”
“捉鱼啊……”世其恍然醒悟,却是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朱漆食盒,里面放的不仅仅是美酒,还有特地准备的几道精致小菜。
本来看到茹萱留的纸条说是要宴请自己,世其也是欣喜万分,可暗地里想着茹萱身在浣衣局,月俸又少,能准备的吃食自然是少之又少,所以特地到尚食局准备了一些吃食。
看现在的情形,这些菜是用不上了。
茹萱既然在捕鱼,那就自然会有鱼肉吃的,还用他操什么心呢?
如是想着,世其到是越发有了兴趣,将酒与酒杯取出来放在石桌上后,将沉甸甸的食盒悄悄放在了一边。
而茹萱这边,却是丝毫没有受到刚刚失败的影响,仍然是兴致勃勃地在捕鱼,几次下手,仍然是偏离了目标,而那溅起的水花却是弄的满身都是水,湿哒哒地黏在身上,难受的很。
嘿!老娘就不信了,堂堂一个二十一世纪全能手,居然搞不定一条小小的鲤鱼!
几次失败,却是越战越勇,茹萱胡乱地摸了一下满是水的脸,让自己的视线重新变的明朗清晰,再次去寻找鲤鱼的踪迹。
这个茹萱,还真是有趣!
世其背了手,看着在湖水中奋战不休,屡屡失败却情绪越发高涨的茹萱,突然心中一暖,嘴角处浮现出浓浓的微笑。
“要不,我来帮你?”眼看着茹萱的上衣几乎要湿透了,虽说已是夏季,天儿也很热,可世其还是有些担心她这样一个女子一直泡在水里会不会伤了身子。
茹萱没有吭声,却是回了头,冲着世其眨了眨眼睛,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出声。
世其会意,忙闭了嘴。眼睛却顺着茹萱行动的方向望了过去。
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动,生怕动作太大所带动的水流会将那条大鲤鱼给吓走,茹萱屏住了呼吸,顺势将手中的竹竿高高扬起。
“哗!”
一阵水花腾起,迎面落下,茹萱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抓到了么?
茹萱有些不确定,可手中竹竿的频繁扭动却验证了她内心的想法。
竹竿正中腹部,因为疼痛而不得不扭动着身子的鲤鱼正在做垂死的挣扎,眼睛中也似乎透露着绝望。
真是对不住了,作为人类,花了五千年的时间爬到食物链的顶端,是不能单单吃素的……
茹萱安慰了自己一番,不忘将“战利品”高高举起,向世其展示一下自己丰硕的劳动成果。
“好大的鲤鱼!”世其赞叹,发自内心的赞叹。
用竹竿去插鱼的法子,他知道,也会,甚至在曾经,也随着父亲去感受过野外的生活,可这柔弱的女子用如此简单暴力的手段去捕鱼,还是头一次见。
世其印象中的女子,都是弱不禁风,吟诗弄月,娇羞不已的闺秀,而面前的茹萱,端庄大方却不失果敢,实在是不得不让人高看。
心中想着,世其看茹萱的眼神,又多了几分赞许,多了几分的热烈。
“恩,真的是好大一条呢!”茹萱提着鱼儿上了岸,将竹竿从鱼身上拔了下来,鱼儿受伤的腹部,很快淌出了鲜血。
茹萱此时却是心情大好,给了世其一句“稍等一下”便从桌上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小刀,熟练地开膛,刮鳞片……
世其看此情景,微微皱了皱眉。
手法熟练,不带任何的犹豫,甚至连用手将鲤鱼五脏六腑掏出的时间都没有任何的迟疑,如果不是茹萱曾说过,她是农家女,世其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屠夫出身了。
而茹萱却是越发的高兴,将鱼鳃取出之后,就着湖水将整条鱼都清洗干净,才用小刀将鱼小心地切成了小段,再分别抹上准备好的盐巴。
本来是想着整条鱼烤,这样吃着更香,可今天捕到的鱼出乎意料的大,得有三斤左右的样子,怕一时半会儿的烤不熟,也就只能保全味觉,牺牲卖相。
抹好盐巴之后,需要腌制一会儿来入味,茹萱做好这一切之后,就准备去生火,可一抬头却看到石桌上有一个小小的酒坛。
是酒啊!
茹萱狡黠一笑,拔掉酒坛上的布塞,不由分说地就往鱼块上倒去。
没